未几时，谢鲸走了出来，面如金纸拱了拱手：“二位真是稀客。”
未几时茶点皆送来了，二人对坐吃喝了会子。冯紫英俄然抬目看着贾琮，道：“我已来了数日，该走该看之处皆走过看过了。琮儿，我如何感觉你这是想造反呢？”
谢鲸初听他说把肚兜拆了，顿时心头一凉；听到背面竟含混了。“韩全的八字？”
贾琮道：“但是这些失势的娘家有哪家了局是好的？杨国忠糟蹋掉一个乱世大唐不也族诛了么？”
“我晓得。”冯紫英道，“王爷老早就晓得了，他一心想着撺掇诸王占外洋之地。那又如何？得好处的莫非不是我们王爷？”
“嗯，韩全的八字，详细我记不得了。另有一行字，‘国子监学正、襄阳韩赫之子，妻赵氏’。”
他本身尽管顺嘴往下说，等说完了才俄然反应过来，“啊”了一声。原著里头贾元春不也是如此么？荣国府当年亦是连个主子都能在外头作威作福，从贾赦贾琏到王夫人王熙凤到王夫人陪房周瑞的半子冷子兴，哪个没犯过国法？普通儿也欠着国库八十万的银子不肯还。好轻易天上掉馅饼，林海死了，巴巴儿奉上三五百万银子的横财来，凡是有一个复苏的都该立时还了国库才是。偏这帮使惯了场面的傻子竟拿那些钱去建甚么大观园，明目张胆奉告天子：老子有钱！老子有好多钱、比欠你的还多！老子就是不还！你能把老子如何！最后即使想还已是还不起了。乃慨然一叹，温馨了半晌，诚心道：“谢大哥，我有些事想不明白。你能不能跟我说说？”
“阿谁当然。”贾琮道，“我们是来告诉你，方才我们把韩全的肚兜拆了，夹层的帕子上写着‘韩全’的生辰八字和‘韩全’爹娘的名字。我们想寻打谢大人听下，这孩子究竟是那位的老7、还是真的韩全。”
贾琮摊手：“那你是说是谁干的。”
他既走了，冯紫英与谢鲸干巴巴大眼瞪小眼坐了半日，都不知说甚么好。很久，冯紫英道：“王爷本来命我杀死韩全的。”谢鲸猛吸了口气。冯紫英淡然一笑，“放心，他既不是七皇子，也就不值得杀了。”
掌柜的白了脸，躬身道：“听清楚了。二位爷请稍坐。”乃仓猝往背面跑去。
谢鲸看他那模样当真不似作伪，摇点头道：“赌一把罢了。”他这会子倒是复苏了些。“史乘上除了有天子杀子，另有娘家失势。杨贵妃得宠时全部杨家鸡犬升天。”
二人并肩走进店中，有小伴计上前陪客。贾琮迎着人家就说：“鄙人姓贾名琮，乃台湾知府贾琏之弟。这位是冯紫英大人，东洋燕属总督冯唐大人之子。我二人欲求见江西知府谢鲸大人，烦劳这位小哥通报一下。”
贾琮抽了抽嘴角：“难伸谢朱紫是本身想进宫的？不是你们家送出来的？送出来之前莫非你们家不晓得后宫凶恶？若晓得为甚么还要送女儿出来？”乃哼道，“都是千年的狐狸，玩甚么聊斋！不就是你祖父和你老子违法乱纪的事儿干多了，又欠下国库几十万的银子不肯意还。恐怕老贤人归天后新天子算账，就把女儿送进宫抵债。当然，谢朱紫本身并不值钱。倘若她生了个儿子，天子的儿子才值钱，说不定能抵消你们家犯下的那些事和欠下的那些钱。”
谢鲸道：“贾琮亦非至心想帮着燕王。燕王与吴王蜀王并那些海本国主霍晟周小兰等一样，皆是被他操纵的。”
谢鲸嘲笑道：“冯大人来大佳腊多久了？你看这台湾府像是燕王治下么？”
贾琮道：“你们都晓得宫中各处美人且凶恶万分、女子进了后宫便不值钱，不是不晓得，对吧。”谢鲸愣了会子，起点了点头。贾琮接着说，“你们都看过史乘，也晓得每个天子都有很多儿子，且自古以来天子杀子比比皆是。面前摆着义忠亲王翻戏岁的例子，血还没干呢。故此，究竟为甚么会感觉，宫中有个女儿替天子生了皇子，天子就会赦免这皇子母家的罪？我真的不是在讽刺你们，我真的想不通这个逻辑。因为我们家也差点犯了这个错，把我大姐姐送进宫去了。要不是先南安郡王老太妃去宫中替她儿子求美人，我们家走的路说不定也跟你们家差未几。你们和我二叔祖母究竟是如何想的，我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