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只走了三个月,雄师舰便达到北美纽约港。这港比冯唐那港旧且小很多,从船上看着便有几分寒酸。弃舟登岸,见房屋古怪,全然不似中原款式。魏公公扶着小寺人,指着问船上押送辎重的将军:“那是甚么屋子?”

魏公公衰弱道:“也是。这儿本是西洋人的处所,天然都是他们的东西。我们的倒成海货了。”

魏公公怀内藏着燕王之令,渐渐踱着方步跟那兵士往里走。进了屋子,又走了两三间房,面前是个极高的大厅,厅旁有楼梯。兵士引着他上楼梯又走了半日,方到了一处小厅门口。

将军道:“这些都是起初西洋人建的。我们还没来得及移民过来,故此并未建房,现在都住在西洋人的屋子里。公公待会儿去里头坐坐,满屋子都是海货,正得不能再正。倒是我朝之物罕见。”

兵士道:“都城来的魏公公到了。”

妇人道:“贾将军也情愿留他们做事。只是他们都信西洋景教,且心甘甘心给景教的甚么教皇征税。这哪儿能成啊!我朝子民只给王爷征税,岂能给外洋的教皇征税?再说,他们如果给教皇交了税钱,给王爷的不就少了?贾将军早奉告了他们,留下也行,只不得信西洋景教;偷着信不给人晓得也行,但毫不成给教皇征税。”

女子头也不抬道:“何事。”

背面数日,冯唐陪着魏公公四周走了走。待辎重船装好了,亲送他上了大海船。魏公公诧然:“如此之大!比在船埠瞧着大很多。”

妇人道:“他们都是匪贼,打家劫舍十几年,管杀不管埋。那些贾将军寻不着的西洋人很多都让他们杀了。贾将军还说,改明儿给王爷上个折子,好生感谢苏大人。”

妇人奇道:“杀光了?人家都移民过来一百五十年了,哪能立时就杀光?这儿本来有三百多万西洋人,暮年天花传了几次,约莫死了三成,另有两百多万呢。且这些人不是堆积住着,乃散居各处,难不成站着让我们拿火炮轰?现在贾将军只将他们从南往北赶,在北边给他们留了几个港让他们回欧洲去。”她笑道,“倒是我们林智囊的名声极大,西洋人说她是甚么撒旦以后。他们最怕阿谁叫撒旦的,很多人都吓跑了。”忽又叹道,“也有不大情愿归去的。欧洲都打了多少年仗了,没完没了。他们怕让归去让国主抓了壮丁。现在,很多人都往非洲迁。那块儿虽热,好歹不兵戈。”

魏公公在此直比及傍晚,那船上的将军方赶过来替他安设住处。住的屋子里仍然是西洋安排,只是颇旧。幸亏西洋壁炉极和缓,柴炭也充足。又过了七八天,可算得了贾维斯的动静,说是在北边兵戈。其家眷现在都在波士顿城,林黛玉打发了人来接天使畴昔。魏公公长出了一口气。

魏公公道:“西洋人不是早让他杀光了么?如何还要声东击西?”

冯紫英立时说:“微臣觉得不大合适。太孙已九岁了,用不着要那么小的伴读。世子第三子乃世子妃所出, 本年两岁。故贾维斯之子出世子府为伴读,必跟着三天孙……恐怕多年后会倒置长幼之序。再有,伴读年事比主子大些更好。”

另一个嘴不灵巧,道:“归去还得来这么一回。”魏公公气得想甩他两个耳刮子,偏浑身有力,只得临时寄下。

司徒磐皱眉,过了会子问道:“你看呢?”

妇人想了想:“前阵子传闻贾将军北上兵戈去了,这会子不晓得。”

坐了好久,始终不见贾维斯派人来驱逐,魏公私有些不痛快。又等了半日,船上的将军打发了个亲兵来接魏公公先到船埠办公室坐会子、吃口茶。魏公公咳嗽两声,哎呦哎呦了半日,扶着小寺人站起渐渐挪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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