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妃慨然一叹：“仿佛隔世。”
再一个道道：“自古以来便宜无好货、好货不便宜。”
包氏眼中滚下两行泪珠子：“只是个安然？”
“王爷看完那些卷宗，顿时恍然：世子并非包家那二位爷的敌手。”郭寺人道，“于娘娘而言，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兄弟；于王爷而言，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外人。于娘娘而言，天底下唯有世子是你儿子；于王爷而言，那些都是他儿子。既然这个儿子不是娘舅的敌手，他便换一个儿子。偏其他年长些的儿子个个平平，遂立下尚未长成的季子，并安排了本领尚可、胆量颇小之佐臣。另发配包家大爷二爷去南美卫若蘅处，安排甄藏珠与包三爷在上海不管。一旦这个小世子不成器，或是陈瑞文没体例稳住朝局……”
吴王已病入膏肓无药可救。大夫早下断言, 活不到四月，遑论还赶上逆臣甄藏珠借兵围困吴王府、硬生生分走了吴国国土半壁江山。按说吴王即使不病死也该气死了，不想直到四月中旬他仍然没死。其亲信郭寺人本来日夜在吴王身边守着, 这些日子竟经常出去，偶然候数日不见踪迹。
郭寺人点头：“主子觉得，除非世子处有内鬼，或是娘娘处有内鬼。阿谁经手的管事竟好端端的死了。替世子背着王爷鄙人头收税的都还活着呢。主子早已查过那管事，实在查不出线索。”
“只是个安然。”郭寺人微微阖目，“身为世子，压不住臣子便如死了普通。世子落到现在境地，王妃也脱不了干息――王妃过于信赖娘家兄弟，乃至于世子不大防备那两位，让他们玩得团团转还不自知。”
“都城的。”
吴寿茂乃是先陈妃之亲信寺人，早几年陈妃去大佳腊时带了他一道走。陈妃病逝，返来报信的便是此人。而后他向吴王求去。一个死去宠妃的亲信寺人，在吴王府显见不会再有出头之日。吴王便许了。
房大人是个乖觉的，不该问的向来不问。顿时点起三十来个捕快，浩浩大荡的扑向夫子庙红香阁。到了那儿一瞧，彼苍白日的他们竟然关门了！街坊道，吴福茂说临时有点子要紧事、提早打烊。细问时候便是在郭寺人分开后不久。郭寺人跌足：“好奸刁！打草惊蛇了。”
“管采买的但是那死了的管事？”
包氏哼道：“哦？那是为了甚么？”
“杂家跟着王爷从都城来的吴国。这曲子并非都城气势。”
郭寺人诚心：“故此，主子方来求娘娘。毕竟世子是因为那些东西才丢的金冠。趁着王爷还没咽气，若能查出来，也好对于他。不然，王爷驾鹤西归，陈瑞文大人即使晓得了多数会拉拢。”
沈妃点头：“非也。那阵子我住在我师父的别院。隔壁邻居将宅子借给了几个外埠人。有回早晨我坐在院中操琴，隔壁院子里有人大声唱曲儿，扰了我的琴声。那位外埠人唱的……实在不如何好听。饶是如此，我仍然记下了。”她淡然一笑，“我天生记性就好。特别曲直子。”
案子极简朴。吴王府中，各位娘娘的脂粉皆是从两家铺子采买的。那两家铺子乃金陵老字号, 东西好、代价也高。那罪证上说，府中女子使的脂粉都是平常物, 并非那两家的货色。胭脂不洁净、色彩也薄, 铅粉青重涩滞。偏采买之人委实是从那两家取的货。本来，胭脂皆是一个先世子府的管事在街上随便买的, 送入那两家换上盒子。王府里的钱天然是从那两家账面上过一道、直接还到管事手里。
郭寺人道：“这是外头一家脂粉铺子店主送的。我本不要，他非要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