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也安静地看向余二奶奶，说道：“是啊，没甚么，就是安宁侯夫人方才说荣国公世子夫人是个走镖的出身罢了。少夫人，走镖的是甚么意义？”
蔡氏的确无地自容了。
想到这里，便就温声牵了沈雁，说道：“这里冷，雁姐儿跟二奶奶去屋里吃茶，免得冻着了。”
许敬芳那牛脾气她是晓得的，一个不好闹到乾清宫，天子转头不把安宁侯与她骂个狗血淋头才怪！因此眼下陈大奶奶这般数落，她却也只能揣着满肚子憋屈忍耐下来，陪着笑解释道：“我并没有歹意，只是雁女人问到这里，顺口提了提。”
戚氏固然谨慎眼儿，但真架不住人家是个美人，要不然也生不出顾颂那么俊的儿子。勋贵们都是疆场上饮过血的真功臣，爵位与名誉都是本领和性命换来的，安宁侯仅凭个国舅身份就当上了侯爷与他们平起平坐，这也罢了，偏还掌着个五城营，天然让民气里不屑。
沈雁闻言嘲笑。她可真没想到这蔡氏一张嘴这么松垮，戚氏但是荣国公府的世子夫人，论爵位将来人家袭了爵，还比她高了个品级。蔡氏连点根基的涵养都没有，当着她这个外人这么说戚氏，真不晓得那安宁侯会不会跟她一样蠢。
陈大奶奶看着她出了园门，沉沉呼吸了一气，才又去到许夫人她们已然落座的水榭。r1152
别的勋贵固然也跟刘家来往未几，但好歹也还保持着面子情，这顾至诚笃在太不把安宁侯府放在眼里了，不就是吴重坑了他一把吗，又没剁下他一块肉来，也值得他这么耿耿于怀？平日在府里不免多有抱怨，方才沈雁哪壶不开提哪壶，偏提到戚氏，她一顺嘴就说出来了！
“皇后娘娘当时带着大殿下和小公主。”
可她又舍不得放掉这个能够挤兑挤兑她的机遇。
沈雁暗自点头。看到蔡氏这股不忿，她不由表情好起来。
说完她狠命往沈雁瞪去一眼，深呼吸了一口，尽力停歇下来。
原是没兴趣再跟她扯下去，但又不想让她顺利地去寻华氏，便就仍往下扯着道：“陈王这么主动，莫非当初他的后代不在身边？”
她当着蔡氏，就是要捧着戚氏。
沈雁看了眼蔡氏，遂乖顺地跟着含笑望着她的余二奶奶走了。
她想了想，便说道：“陈王妃我没见过，不过勋贵夫人们倒是见很多的，荣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就是个美人，笑起来的时候那真叫都雅，巧笑倩兮傲视生辉，连我常常见了都不由得动心。”
蔡氏是带着任务来的，见状便就皱了皱眉，待要轻斥她两句，倒是又知获咎不得，便就耐着性子道：“陈王的原配是在嘉兴的时候过世的，小陈王妃是续弦，比陈王小了老迈一截。”说到这小我物，蔡氏眼里透着不耐之余，又闪过丝模糊的不忿，另有一丝嫉色。
她固然不至于真的在个孩子面前与戚氏争凹凸，但也架不住被顾至诚那么骂过，听沈雁扯到荣国公府头上，便就微哼着垂下眸，一面进了水榭坐下，一面说道：“一个走镖的人家的女儿，再强又能强到那里去？”
陈大奶奶和余二奶奶闻声动静，公然都走过来：“如何了？”
陈余二人望向蔡氏，面色腾地黑下来了。
安宁侯虽是后戚，但许敬芳身为元老，连天子的脸也驳得，还会怕他个国舅不成？！
蔡氏也发觉到本身说错话，正悔怨莫及，赶紧道：“没甚么！”
她惊呼道：“夫人如许说世子夫人？”
前次因着吴重坑沈宓那事，顾至诚在北城营把安宁侯府从里到外骂了个底朝天，这梁子早就结下了，他刘家放纵部属在外胡作非为，过后虽则假惺惺地来报歉，可假定不是皇后要倚重沈观裕，他会来道这个歉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