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眼里，他们母慈子孝，并且他这么多年来也的确没曾瞒过她甚么，如果他仍然信赖她，她想不出来有甚么好值得她瞒着的。
“一定是杨密。”韩稷凝着眉，语速俄然放缓下来，“除了杨密以外，楚王手上必定另有别的人手。他或许并不如人设想的那么无机心。”
“等他回了京，郑王那会儿也已经出宫开了府，到时候就更有好戏可看了。”
鄂氏凝眉唔了声，扬手道：“去瞧瞧。”
“是有点不大得劲儿。”韩稷点头，但语气还是暖和的，“是以这两日营里也没曾去，都托秦将军替我乞假了。”说着眉头微蹙，目光滞缓，几分疲态便就浮了上来。
街上这几日群情的便满是刘俨与净水庵那场火警。
辛乙浅笑点头。
清菊迎上来道：“大爷这几日哪儿也没去，就在颐风堂里呢。”
这府里并没有别的人，老太太在后院并不管家事，耘儿才只要五岁也是甚么也不懂，如果要瞒，当然是瞒她！
说到这里她又看着鄂氏，“到现在，天然是更加让人摸不到深浅了。”
韩稷看过来，目光也像是粘在了那药丸上。
鄂氏屏息半晌，说道：“你是说，他没中毒？”
正要起家，窗口挂着的羽铃俄然咚的一响，韩稷蓦地凝了眉，辛乙也敏捷探头看了眼窗外，目光凝集了下，随后则很快地将未捣完的药汁塞入帘栊下斗柜后的一个暗柜。再将斗柜回归原样，拍拍袍角走回原位来，哈腰从架上拿了块香，扑灭后投入了窗下香炉。
辛乙道：“实在此次是个好机会，假定能借机把我们的人插出来便就好了。”说完他又感喟起来：“少主一日不拿到这世子之位，这些机遇便一日也不能掌控。我们部下现在能调遣的人到底还少，得比及少主手上有了权势，有些事情才好动手。”
清菊想了想，“不像。昨儿傍晚不是还在后园子里练习二爷打拳么，应当无妨。”
鄂氏神情微凝起来，“那又如何？”
统统事情做完，门口也就传来了小厮的传唤声：“太太。”
鄂氏看过来。
屋里满盈着龙涎香的芬芳香气。
宁嬷嬷凝着眉，接着道：“既然连门房都未曾见大爷出去，而他确切又参与了这件事，可见他是走别的路出去的，比如说越墙。除了国公爷，我们都不晓得大爷的武功去到哪儿，起码从能够翻越这近两丈高的围墙来看，显见他的工夫非常不错。”
宁嬷嬷放了针线篮子，沉吟道：“毒是必定中了的，但奴婢猜想，大爷的身材状况也许比我们想像得要好很多。”说到这里她俄然又把脸转过来看向鄂氏：“别的另有一件事，大爷既是为着缉捕案犯，他为甚么要越墙而走却不走正门？”
“哪儿也没去？”鄂氏愣住脚步，常日里他若无身子不适，定是在外头的时候多，这接连几日不出去，可不大平常。她问道：“但是那里不舒畅？”
韩稷点头：“母亲经验的是，转头我就去寻秦将军把假销了。”
一面挪杯去看他吃的甚么茶，手抚着杯口静了半晌，昂首跟清菊道：“我那边另有几丸养荣丸，你去拿过来，给大爷服了。”说完再看着韩稷，那目光竟是又出现了几分柔，说道：“才得了这份差事，可别老这么惫懒着，转头让底下人说嘴倒不好了。”
鄂氏回到房里，宁嬷嬷正在锁橱柜，见着她返来便就稳步迎上：“大爷没甚么事罢？”
辛乙在桌前捻开那药丸查验着，一面说道：“秦夫人前几日才在相国寺偶遇了太太，两人还在寺里用了斋饭才返来，少主恐怕当真要去寻寻秦老将军才成了，不然转头秦夫人说漏了嘴，让太太晓得你前昼半夜还去过营里收军报，又会有番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