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已经没有援兵了么？”天子咬牙望着他，“朕已经穷途末路了么？！”
他的语气里带着些不觉得然，另有一丝不耐。
沈宓自是没有推拒之理。
不过外头的动静还是一桩未漏地传进沈雁耳里，对于天子的固执，她实在并没如何在乎，眼下胜负几近已分，眼下不攻城不过是给他留两颜面罢了，莫非他真觉得靠着那几千羽林军便能安享承平？
“他们这些乱臣贼子，把朕当作了软柿子捏！先是仗势欺君，现在又伙同赵隽来逼迫朕，这能怪我么？先帝当初杀了陈王，手尾都没弄洁净便就留了这么个烂摊子给我！内阁是元老，我不能动，勋贵们手上有兵权，我更不敢动，我这个天子就是个实足的提线木偶！
“母后？”天子直起腰来，“您过来做甚么？”
他不感觉这件事跟她有甚么干系，朝政之事。也不必她插手过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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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谓含泪进言：“眼下要想解开这活结，唯有将柳亚泽绳之以法，交给韩家措置！皇上，这是您最后修复与文武大臣干系的独一体例了！”
“政绩是他们的，错误都是我的！他们将来一个两个都是名臣名将，功垂千古，而朕呢？朕就是个窝囊废，是个干才，乃至是昏君！我不憋屈么？他们一个两个总感觉本身处境伤害，委曲万分，可全部朝堂里，最委曲最憋屈的那小我是我！”
沈雁自打韩稷出门后便一向担着心，直到沈宓路过韩家时让葛舟进府来递话，她这颗心才算是落下。小睡了两个时候比及天亮，又赶紧着人去刺探动静。
不过在繁忙之余，她又还是让葛荀往沈家去了一趟。
说到这里他又与沈宓道：“小沈大人烦请留下，您在通政司呆得久，恐怕此时我身边少不了你。”
赵隽沉吟以后没有定见，再看看各位元老，也无他议。
韩稷这几日日日在宫城与皇宗子府两边奔驰，连沈雁也未曾见上一面，回府的时候常常是她已歇下，而她起来他则又已经出门。
这里顾颂薛停他们便就护送诸阁老以及沈家父子先行回府，韩稷则留下来轮值。
韩稷点头：“我们定个日子，就给他三日时候。三日以后如果还不开宫门，我们便一举攻入乾清宫去！”
就是现有的，也还得先尽着天子太后以及各朱紫们先来，除此以外又另有些各处掌印大寺人，禁军校尉甚么的，落到下级将官及兵士们手上的，已经没有甚么了。
是以即便韩稷没回府她也没有多么担忧，除了摒挡平常事件，便也在帮着清算韩稷这些年所汇集的关乎陈王府的史料记录。等韩稷他们进了宫，柳亚泽一拿下，陈王冤案得以廓清，他们便要以陈王子媳的身份前去祭拜，而作祭文如许的事情，天然需由她这个士族出身的长媳与韩稷一道完成了。
如果说昨儿夜里宫外起事很多人尚且比及天明才知，以是还得以安睡了一晚，那么今儿夜里倒是底子没有人能睡得着了。
“这个时候，皇上莫非还要一意孤行不成？！”
这当中有些曾是皇背工下，有些是郑王部下，有些是楚王部下，另有好些是天子本身汲引的人，没想到勋贵们此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就占有了与天子相斗的主动权，想想当初为主子办事时没少跟国公府们对着干。个个也都摸着脖子有多远缩多远了。
“把柳亚泽交给他们，那不就即是把给陈王昭雪的证据亲手送到他们手上吗？！”
京师打从昨夜起便炸了锅。
天子脸上有些挂不住，焉焉退坐在玉樨上，低头道：“您觉得我不想管好这天下，您觉得我想让他们困在这里么？我当了多久的天子，就被内阁和几家国公府压抑了多久，我不过是想痛痛快快地指导这江山，干出一番政绩，可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