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难过又害怕地摇点头,搓着衣角道:“她们总不准我吃饱,才吃了半碗就收了饭菜,我老是饿。”

惢心忙笑道:“大阿哥,这是延禧宫新做的点心,奴婢送去阿哥所给三阿哥的。对了,今儿是三月三,御膳房给各宫里都送了豌豆黄,大阿哥在阿哥所没瞥见么?”

素心固然担忧,嘴上却笑道:“中宫权益外移,一定是功德,也一定是好事。娘娘有太子在手,便甚么都不必怕了。”

惢心有些狐疑,脸上却仍笑盈盈的:“大阿哥很想吃这个么?奴婢拿给大阿哥一些吧。”

过了新年便是元宵,因是乾隆元年的好日子,每一日都是热热烈闹地过,百戏、杂技、歌舞,没有一日是断的。连浊音阁的戏曲,也是流水似的在宫苑的朱墙底下,在水墨青砖的裂缝里,在宫灯微朦的火光里,在曲院亭台的玉阑上四散开去。这才是宫里的日子,天家繁华不但是外人传闻里的斑斓堆砌,金碧光辉,而是那种戏文曲子里天上人间流水落花缓缓流淌似的沉寂。日子一点一点淌畴昔了,到了明日,还是那样花团锦簇,繁华是凋不尽的,也是望不到头的。

大阿哥看了惢心一眼,方才敢拿起来,立即狼吞虎咽吃了,才吃完,又眼睁睁盯着惢心的点心盒子。

惢心浅笑:“娴妃娘娘一向心疼大阿哥,在潜邸时就是如许。大阿哥吃两块点心,怕甚么呢。”

大阿哥垂下脸点点头,怯怯的仿佛不敢多言。惢心晓得不好再问,赶紧点点头往阿哥所去了。

向来年幼的皇子出门,都是由七八个宫人跟着的。惢心看了看并没人跟着大阿哥,便问:“大阿哥,跟着您的人呢?”

这一日延禧宫的小厨房里做了些鱼茸荷花糕,拿鲢鱼的脊肉磨细了兑了浆细了的荷花糕,是做给婴儿的吃食。如懿又让惢心清算了两样时新点心,一并拿去阿哥所给了三阿哥,又道:“年下纯嫔是来得最勤的,她内心除了儿子没别的牵挂。大师常来常往的,你便多送些东西去阿哥所给三阿哥。”

宫中的琐事虽还是皇后管着,但每逢旬日便拣些要紧的说与太后听。太后若想晓得得深些,便本身等外务府总管的回话,一宗宗、一件件理起来,皇后倒是比平日安逸了很多,得了空,除了陪着天子,便往阿哥所多走动些。

大阿哥掰着指头道:“他们都不喜好跟着我,由着我逛。”

大阿哥向四周看了看,见没人跟过来,才肯说出来:“就是服侍我的乳母嬷嬷们啊。”

“筹算?”皇后微微一笑,“太后要宫里别那么俭省,要她们打扮得喜兴些标致些,那都无妨。她们豪华她们的,本宫是皇后,是中宫,不能和她们一样狐媚豪华,天然还是老模样。”

皇后回到宫中,已生了满心的气,路上却一丝也不敢暴露来。只到了寝殿中关上了大门,只剩了莲心和素心在身边,方冷下脸来道:“自先帝离世后,皇太后一向不问世事,这回的事,你们感觉是谁去太前面前嚼舌根了?”

到了仲春二“龙昂首”的日子,宫中的地龙收了起来,气候也一日暖似一日了。都城里的开春,未见新绿,老是先带了一点风沙的干冽气味,以是人便成了花,成了叶,宫女们换上了春夏时节浓碧浅绿的宫装,那是鹅黄翠绿的叶,新奇刮辣的,带着汁水丰盈的气味,更加衬得满宫的嫔妃们成了鲜艳的花朵,不,是花朵的蕊,一星儿一星儿柔嫩的身材,争着最娇的艳。

素心担忧道:“那娘娘如何筹算?”

如懿笑道:“三阿哥年纪最小,他们上心也是应当的。你把东西交到三阿哥的嬷嬷手上,看着她喂了三阿哥,看合分歧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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