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凤阳山上老和少[第2页/共3页]

看管城门的卫兵三三两两散开,有的无精打采蹲在地上抽水烟,有的懒洋洋坐在拦栅上张望,有的百无聊赖靠着城墙吹牛打屁。一双双阴鹫般的眼睛冷酷地扫视着收支的百姓,看到这些衣衫褴褛的百姓卫兵就忍不住皱眉头,内心暗骂:一个个穷鬼,老子想捞点油水都无处动手。至于耳边传来的哀嚎痛哭,他们都习觉得常,只要那些流民乞丐不进城,不在城门肇事,死得再多也不关他们的事。

俄然周鼻子的视野定格在朱重八的小手上,再定睛一瞧,顿时双眼泛光,冒充咳嗽一声,“小八啊,你看今儿万里无云、天干气躁,道长我嗓子都说哑了,如果有个枣子润润嗓子该多好,我才气持续讲故事喔……”

踌躇半天,朱重八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把枣子递出去,枣子只能逞一时口腹,获咎周鼻子今后就没故事听了。看着周鼻子囫囵吞枣满脸沉醉的模样,朱重八喉咙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一下,腹诽道:牛鼻子,小爷的口水好吃吧。

现在这个世道,天子都换成鞑子当了,汉人都沦为猪狗了,谁又能顾得上谁!

碧空万里,天上不见一丝云彩,火球似的太阳高悬空中,灰扑扑的空中被烤得滚烫滚烫。除了游离的灰尘仍在漂泊,氛围仿佛都被凝固住,即便偶尔吹来一阵风,带来的也只是让人堵塞的灼炽热浪。

给他面子、找他卜卦的乡亲还能劈面尊他一声“周道长”,实在大部分宿县人私底下都唤他“周鼻子”。

时候渐渐被热气蒸发掉,太阳悄悄滑落西山,天涯绝顶烧起了大片大片奇形怪状的火红朝霞,如锦似帛,五彩缤纷,山峦、大地、城墙、房舍沐浴在万簇金光中煞是都雅。

朱重八刚到刘地主家的时候才三岁,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刘地主意状当即不乐意,地主家也没余粮啊,家里又不是慈悲堂,个个都来白吃白住如何受得了?最后在朱五四一家人哀告并承诺放弃各种福利报酬、尽管口饭的环境下,刘地主才勉强同意让这个三岁的奶娃娃去放牛。

朱重八的故乡在濠州钟离,和他目前糊口的宿县只要一山之隔。他的老爹朱五四本是一个浅显农夫,但是这年初种的粮食还没上缴的粮食多,创业不如打工,以是朱五四一怒之下荒废了本身的耕地,带着家人翻山越岭来到宿县给本地一户刘姓地主打工做耕户。

周鼻子晓得了也只能摸摸鼻子仰天长叹,这是没有体例的事。

“说的也是,”小孩胡乱挠了几下脑袋,一屁股坐回地上,抿了抿干裂的嘴唇,仰起枯黄的小脸定定地望着周道长,“那你老持续接着先前的故事讲吧……”

周道长姓周,据他本身吹嘘是甚么陈抟道长、丘处机道长的传人,精通周易八卦、晓得天文地理,以是自称周半仙。

朱重八攥着青枣的小手紧了又紧,那是他在山上放牛时偶然发明的一个半生不熟的枣子。摘下这个枣子后他欣喜若狂又舍不得顿时吃掉,就一向当宝攥在手心,偶尔嘴馋了才悄悄舔上一舔。但是眼下他的高兴都变成了烦恼:这个牛鼻子的眼睛如何比天上飞的尸鹫的眼睛还短长,连本身藏在手内心的枣子都能瞄见?给又舍不得,不给人家又说得如此较着,如果获咎了这个牛鼻子,今后不讲故事了如何办?

“人都快饿死了,哪有力量讲哦。”周道长吃力展开耷拉的眼皮,看着面前求知若渴的冲弱,感喟一声,半死不活地张张嘴,喃喃祷告,“祈求无量天尊保佑弟子本日能充饥一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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