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云姗垂着视线，也不看正被金老爷连踢带踹着的金志扬，沉默了半晌，才昂首看着张太太，声音沉着的说道：
二门花厅前的戏台前，红福喝了两碗荔枝酒，就脚步斜歪，面红耳赤，流着口水，手舞足蹈的在戏台前和戏台上的杂剧艺人抢着唱起‘嗷嗷’歌来，靠近戏台的女眷都不看台上的杂剧，只看着又唱又跳的红福，笑得前仰后合。
古云姗后背挺直，头也不回的出了院子，上了车，用帕子捂着脸，痛哭失声。
金老爷闭了闭眼睛，难过了半晌，才看着金志扬问道：
“我也是我也是。”
“我问你，当初古家老夫人选了你做孙半子，有一条启事，你可晓得？”
“云姗，这些年，你跟志扬在外头，吃了多少委曲，把你伤成如许!都是母亲忽视了，是母亲委曲了你。”
“砚儿放心，墨儿也放心，另有玉书，今后都跟母亲在一处，我们有外祖母，有小姨母呢，祖母从台州赶过来，想你们了，那你们就留下来替母亲尽尽孝心，过两天，我就让人来接你们，好不好？”
知了声中，已经是六月初，古云姗让人捎了信来，金家老爷奶奶，接了信就坐船出发赶了过来，隔天就到都城了。
“母亲，几个孩子从没离过我半步，又是自小的娇养着的，如果……我就多留几个婆子在这里，如果实在哭得短长，就让让人送归去吧，不然哭病了……”
“母亲，媳妇该归去了。”
张太太带着孩子，仓促上车往城南古云姗住处赶去，金老爷看着张太太出了门，有些有力的点着金志扬，
“……虽说和他断了这伉俪情分，可媳妇还是金家媳妇，公婆还是媳妇的公婆，今后，媳妇还是昔日普通贡献二老。”
金志扬头垂得更低了，低声说道：
老太妃和靖北王妃说着话，一杯接一杯的喝着荔枝酒，不觉也薰薰然起来，站起来，拍了拍靖北王妃的肩膀：
玉书哇哇哭着，四下扭着头，砚儿和墨儿一边一个拉着张太太的衣袖，一边哭一边吵着要跟母亲走。
金老爷一边说着，一边顺手抄起只杯子，冲着金志扬砸了畴昔，砸完了杯子，干脆站起来，抬脚踹了畴昔，金志扬也不躲闪，伏在地上，老诚恳实的挨着父亲的踢打。
张太太连声承诺着，仓猝抱着玉书出了门，大声叮咛着筹办车子，砚儿听了，拉着墨儿，哭声垂垂低了下来。
古云姗一边说着，一边站了起来，
“你祖父让我问你，他给你写的信，你都细细读过没有？”
金志扬的母亲张太太眼泪涌了出来，伸手拉着古云姗，
“你也胡涂!你把孩子留下来干甚么事？如果唬着了孩子，更加没法转头了!从速送畴昔，你若想孙子，就跟畴昔住几天去!”
“母亲，我要跟母亲一处，母亲在哪我就到哪儿!墨儿你呢？”
“这话，我跟你说过，不止一遍，你竟没听到内心去!那古家老夫人选中你，选中我们金家，此中一条，就是你父亲……我，没有妾侍，家里除了你远在南边的二叔，没有庶出后代，你如何不消眼睛看看，不消心想想，那古家二姐儿，嫁的那郑家，有条家规，四十无子，方可纳一妾，若无子，也不成再纳，你就没想想这此中的原因*
“父亲，我一向到处敬着云姗，真没委曲过她半分，就是纳邹氏，也是跟她筹议了，得她点了头才纳的，我那里也委曲她，她说要回家服侍您二老，也是好好的归去的，来都城前，也写了信给我筹议，我回了都城，才传闻邹氏母亲由妾及妻的事，父亲，您看，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