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
“就如许，也已经很难为这孩子了，才不过六岁，又没人教诲着，倒还算是知礼。”
李老夫人直起了身子，浅笑着说道：
“我们李家的女人，都命苦，这么大点孩子，父母就都走了。”
“细心看小暖这面相，跟老祖宗起码有三四分象，这女人长得真真是都雅，让人移不开眼睛去。”
“……本来也不敢费事老夫人，一来，这位李女人也是两浙路秀州下里镇人，和老夫人只怕是同宗，小僧不敢不禀了老夫人晓得，二来，唯心师叔临行前交代太小僧，说这位李女人与古家，与老夫人有缘，若老夫人来寺里，嘱小僧定要引见给老夫人。”
“赶考赶考，就是中了状元又能如何样？哪有守着家人过个安稳日子的好？若不是要赶考，何至于让这么大的孩子没了爹娘？若不是……”
院子里闪出个端倪清秀的小丫头来，曲膝给空秀法师施了一礼，转过甚，笑盈盈的看着魏嬷嬷和李小暖说道：
魏嬷嬷仓猝拉着李小暖的手，跟着小和尚往寺院前面的角门奔畴昔。
李老夫人展开眼睛，渐渐坐了起来，中间侍立的小丫头拿了只半旧垫子放到榻前，李小暖半垂着视线，面庞沉寂着走到垫子前，微微有些陌生的跪在垫子上，磕了个头，站起来，两只手交叠着扶在左腰处，微微曲膝福了一福，声音温和的说道：
空秀法师浅笑起来，接着说道：
李小暖内心微微松了松，伏在李老夫人怀里，眼泪如滚瓜般落了下来。
“不要怕，老夫人是极慈悲驯良的人。”
“这女人倒真是个有福缘的，连皇上想见唯心大师，都召不到人的，大师闭关十年，一出关竟守着她念了一天的心经，就凭这个，这份福泽也深厚着呢。”
“哪有信儿的，师叔闲云野鹤普通，一贯跟着情意，欲停便停，欲行便行，行迹不定。”
“唯心大师出了关，就出去云游了？现在可有大师的信儿？”
“方丈说了，明天古家就出发过来，在寺里住一早晨，请了古大人的灵位棺木，后天一早就出发归去了，方丈说，明天他找了机遇，带我们去求见李老夫人。”
李小暖慎重的点着头，低声承诺着：
李小暖羞怯的半垂着头，李老夫人看着李小暖，悄悄叹了口气，叫了魏嬷嬷过来，细心的问了些细务，又伤感了起来，
正屋榻上，一名满身乌黑孝服、慈眉善目标老太太正靠在靠枕上眯着眼睛安息着，一个小丫头半跪在榻前，用美人捶给老太太悄悄敲着腿，榻前的扶手椅上坐着个一身重孝、三十岁摆布、面庞白净温婉的中年妇人，正端着杯子喝着茶，见李小暖出去，悄悄放下杯子，声音柔婉的禀报导：
寺院南边专供香客居住的院落里，方丈空秀法师正坐在榻前的圆凳上，和半靠在榻上的李老夫人说着话，
“是，李家的老仆人，叫魏嬷嬷的，抱着这位李女人，送她父母的棺木到寺里存放，李女人当时病得极重，已经晕迷了两三天了，正巧碰到唯心师叔功成出关，说来也怪，师叔出关那会儿，这女人俄然就展开眼睛醒过来了。”
“嬷嬷放心，我必然好好求了李老夫人，求她带着我们一起返乡。”
“唯心大师熟谙这位李女人？”
中年妇人垂着头，眼泪流了下来，忙用帕子按住了眼角，李老夫人顿回了前面的话，长长的感喟着，看着魏嬷嬷叮咛道：
李老夫人点了点头，招手叫了李小暖畴昔坐到榻沿上，拉着她的手，细心的看着她，李小暖满眼依靠的看着李老夫人，李老夫人眼睛里闪过丝怜悯和不忍，伸手抚着李小暖发髻上的粗麻绳，眼泪滑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