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以使君之言为善。”刘牢之蹙眉，说是如许说，终究点头的还是桓温。
“嗷呜——”
降落的声音在夜空中反响，惊住赶来一探究竟的氐人。
“秦雷，这是如何回事？”桓容四下搜索，终究找到随行的几名部曲。比起其别人，他们还是洁净利落，脸上一条伤口都没有。
没有冲杀声，也没了惊人的嘶吼。
“阿弟，能不能别卖关子，好好说话，就一次？”秦玓瞪眼。
大抵是过于镇静，数个仆兵收回嘶吼，仿佛草原上的狼群，敏捷引发连锁反应。
“容我想想。”
桓容眉心皱得更深，刘牢之走出板屋，拍了下他的肩膀，表示他向左看。
“走！”
桓容没有游移，当即起家走到帐外。
如果不是乞伏鲜卑本身聚到河东郡，秦璟一定能一战而下，灭掉留在秦地的乞伏诸部。
“阿兄，阿弟！”
三千名仆兵，留下百余人看管牛羊，余下尽皆策马飞奔，带着满腔杀气，直向氐人飞冲而去。
“他们会信赖？”
留在营地中的鲜卑人没有想到，防备住了氐人，却没能防住汉人。
打扫营地时，有防备的部曲发觉脚下震惊，当即单耳贴地，半晌起家回报，有超越百骑奔驰而来。
他不想同流合污就要被背后算计？
如何看都是在刷恶名。
桓容拍了拍移到肩头的苍鹰，道：“万余牛羊，明日将运至营外。”
堂堂一个将军，如此小肚鸡肠，当真是令人不耻！
满脸血污的汉家女子一口又一口咬在他的身上，带着滔天的恨意，泪水终究滚落脸颊，倒是骇人的赤色。
“如果苻坚不脱手？”
打头的几匹战马同时扬起前蹄，后腿直立，几乎将马队甩到地上。
秦璟作出决定，让人收起带有坞堡标记的刀枪，留下几柄乞伏鲜卑惯用的长刀。
世人没有出声，筹办燃烧尸身的仆兵看向秦璟。
“阿兄，氐人不信赖乞伏鲜卑，不然也不会几次借出兵之机减弱对方。乞伏鲜卑一样不平氐人，此次出兵荆州，大要似是尽忠，背后里早打着自主的主张。”
这队氐人马队长年驻守并州，没少和秦氏坞堡打交道。按照经历，和坞堡仆兵对战，除非占有绝对的兵力上风，不然都是败多胜少。
桓容单手搭在额前，只能模糊辨认出苍鹰和黑鹰，余下都是“生面孔”。
“郎君，烧不烧？”
“其别人如何说？”
氐人将兵神采愈发惨白，常日里暴-虐-弑-杀的猛兽，面对夜色中直扑而来的马队，刹时变作待宰的羔羊，握刀的手都在模糊颤抖。
秦玓：“……”说好的孔怀之情呢？
噍——
领队的氐人将官猛的拉住缰绳，高举擎着火把的左臂，隆隆的马蹄声戛但是止。
女子没有停手，任由掌心被烫红，似感受不到痛苦。
“乞伏司繁能忍辱负重，在死局中求得活路，一样不成小觑。”
“郗使君是甚么意义？”
“牛羊？”
“不能。”秦璟的答复干脆利落。
秦璟顿了顿，沉声道：“慕容垂占有豫州，或多或少，已对坞堡构成威胁。如果荆州被乞伏鲜卑占有，难保二者不会结合起来。届时，想要出兵剿除恐非易事。”
鲜卑营地中的火光过于较着，秦璟推测会引来氐人重视，早对此做好筹办。
营地中的血腥味吸引夜出捕猎的猛兽，红色的火光却令它们不敢靠近，只能在营地核心打转，焦心得收回一声又一声嘶吼。
“事情成与不成，端看相互如何考量。”
桓容磨了磨后槽牙，不得不承认此言有理。但是，看着邓遐那张脸，仍旧是气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