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元止神君闭上了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问小巧：“你杀了我吧。”
“当然。”小巧为他织出一幅完美的丹青。“不好吗？你跟我，我们两个，或许我们还能再生一个岩儿，我们一家三口，还是能够过幸运欢愉的糊口，就像是畴昔在尘寰那样。”
她无疑是在勾引元止神君，她怎又不是一万年前他的妻，两人之间从未有过曾经，又谈何“重新开端”？可这个引诱对元止神君而言是庞大的，他听了小巧的话，定央央地看了她好久好久，才沙哑着声音问道：“弄清楚了一万年前的事，便能够重新开端？”
她面上是带笑的，仿佛谈及万年前的事情对她而言就像是一个不痛不痒的故事，这对小巧来讲确切是不痛不痒，她对死掉的那对母子也没甚么顾恤之情，只是看不扎眼元止神君这类做法便是了。“我想问问夫君，求仙问道，为的都是甚么呢？这人间那么多人想要成仙，他们都在寻求的东西是甚么？”
“你是谁？”
为了她，做甚么都能够，如何都行啊。
第六片龙鳞（六）
“你杀死的，不止我一个啊。”小巧轻笑，从他怀中想要摆脱，却被元止神君紧紧抱住。他的神情显得慌乱而无措，充满着浓浓的自厌与思疑，心如刀绞。面前这个他倾慕的人，他们曾经结为伉俪，育有一子，厥后他杀了他们，重回天宫，获得长生。
常报酬神支出本身长久的生命，是凡人的福分。
“你不信赖我吗？那你能够带我出去，带我去见天帝，他会认得我的。”
“你想我如何做？”他几近是有些祈求了。“小巧，前尘旧事我早已不记得，你与我说这些，我心中竟没有了涓滴颠簸，远不及那天早晨我做的阿谁杀死你们母子的梦。”
这个梦不是假的。
“元止。”没给他反应的时候，小巧又放柔了声音。“我真的好累，我在这个梦中，被困了一万年了，浑浑噩噩，飘飘零荡，如果你不帮我的话，那么另有谁能让我摆脱呢？”
正因为伤害，以是更加令人难耐。她是鸩毒，饮下去可解一时之渴，却要支出致命的代价。
万年树枯身后，元止神君就再也没去到树下，天然也没有再做阿谁梦。他也不知本身为何不将枯死的万年树措置掉，而是任由它存在着，披发着颓废又荒凉的灭亡气味。
那么神为龙女支出本身的灵魂，也是神的福分。
他杀妻戮子以证大道？
以是神不爱世人。
小巧终究不再做出一副和顺贤惠的模样了，她面上的哀戚慌乱以及眼底的泪花都逐步散去，终究闪现出了傲岸又高贵的姿势。她也没有从元止神君怀里挣扎出去，而是带着一丝轻视的笑。仅仅是勾起一边的嘴角，那种鄙夷就已经让元止神君感到砭骨的酷寒。
“你是我万年前的老婆吗？”元止神君轻声问她，“我真的，曾经杀了你？”
这就是神与人的不同啊，神高高在上，俯瞰人间，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凡人要生老病死，有情仇爱恨，为了活下去已经非常艰巨，短短的数十载人生，对神来讲，不过是眨眼的一刹时。
“你是谁？”元止神君问她，“这里的统统都是一成稳定的，为甚么只要你在变？”
元止神君微微一怔，答道：“求的是大道。”
元止神君竟答不出话来。小巧将他推开些间隔，如许元止神君是坐着的，小巧倒是站着的，她用高高在上的神采俯视他，带着鄙弃――就如同神仙鄙弃凡人普通，她竟也在鄙弃他。“像你如许的人，没有倾慕我的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