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黛昂首看他们：“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文盲？”
“主子不敢。”保兴点头，笑道，“主子也算是读过几年书的，娘娘这手字，主子是写不出来的。”
“我不是抄经籍。”云黛对着空缺的纸，皱眉咬笔头。
保兴返来向云黛禀报，“主子跟着走了一段路，她应当是回顾家了。”
提着一只小小的承担，站在甘泉寺门口，内里白茫茫一片，她竟不知该往那边去。
云黛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顾宏邈一向把顾云湘当作心肝一样的宠着，这回她归去，我倒要看看顾宏邈会如何。”
“除了顾家，她还能去那里。”云黛说道，“高姨娘是叶氏的陪嫁丫环，她也没有外祖家能够依托。只能回顾家。”
“文盲？”保兴眨眼。
但不回顾家，她又能去那里。
“娘娘，您如何俄然想起来写诗呢？”玉竹问。
“你们是不是感觉，我是个大字不识一筐的人？”
但她现在落魄模样，还跟顾承安闹翻了……
云黛点点头，没再说话。
保兴低声说：“许将军带来皇上的口谕，要带几首娘娘的诗归去。许将军正等着呢。”
保兴说：“娘娘写诗呢。”
顾云湘固然很盼望分开这里，但真的能够分开的时候，她却感觉有些茫然。
这么归去，实在丢人。
顾云湘走后，甘泉寺就完整的温馨下来，再没有任何人来打搅她们。
“真的呀，娘娘还会写诗？”玉竹很诧异。
玉竹道：“娘娘这是不张扬，那里像静贵妃似的，读几本书就到处鼓吹本身的才女名声呢。倒没见到她写过几首诗。”
她现在没有钱，也没有任何封号，只是个最浅显的民妇。
云黛用羊毫点了下她的额头，说道：“人家靳老爷子是泰山北斗，桃李满天下，连皇上都要叫一声教员的。静贵妃是他亲身教诲出来的，不是才女才奇特。诗词这类东西，申明不了甚么。”
顾云湘站在门口好久，最后还是踩着雪，有些盘跚的分开了。
玉竹端着托盘过来，说道：“娘娘也太勤奋了些，早膳也没用就坐着写字。虽说是来抄经祈福的，皇上也没规定我们得抄多少经籍。您做做模样得了，这么冷的天，细心冻动手。”
顾家吗？
玉竹就看向保兴。
“不抄经籍，您做甚么呢？”玉竹猎奇的凑过来。
保兴说道：“顾家现在也很艰巨了，她归去恐怕不会受欢迎。何况那边另有一个她生出来的残疾孩子。”
那是她出身和长大的处所，是她的家。
云黛低头深思，没答复。
如此连续住了半个月，这天早上，云黛正盘坐在案桌后，提笔写字。
玉竹骇然笑道：“就这么干等着啊，娘娘又不是神仙，那能这么快。作诗多费脑筋呀。那么多的文人骚人，费老迈的劲才写出一首诗呢。许将军这不得留下过夜？”
保兴道：“今后主子每天出去采买的时候，会趁便探听着顾府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