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珏用茶盖刮了一下杯中茶水。

男人这才接过仆人手中的信纸,看完以后,哂笑道:“杨相这女儿倒会来事。”

另一王谢客沉吟半晌:“杨妃下了水,杨相还能坐视不睬不成?王爷您手握重兵,朝廷上若再得杨相互助,扳倒天子不在话下。”

王荆能做到禁军统领的位置,天然是萧珏的亲信。

“呸!弑父杀兄的东西,大翰的江山落在你这等小人手里,迟早要亡!”文成德破口痛骂。

男人道:“是杨相的女儿同意跟我们合作。”

他似笑非笑看向牢中的苏太师:“太师教诲出的狗,咬人都这般短长么?”

仆人取下信鸽腿上的信纸,快步走进房内,房中丝竹之声不断于耳,另有身姿婀娜的舞姬裹着轻纱起舞。

苏太师嘴唇动了动,他也明白这点,只沉痛道:“成德,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站在萧珏身侧的魁伟男人用手中铁链一把勒住了文成德的脖颈,文成德刹时被勒得两眼发白。

那人身材刹时佝偻了下去。

“天子!我杀你了!我要杀你了!”文成德一听苏快意已进宫为妃,刹时发疯了。

伤口上沾了盐水,生不如死,文成德收回惨叫。

苏太师莫名感觉他悄悄刮茶盖的行动,像极了用铁链挂犯人血肉,避开眼不敢再看。

“爷,宫里来信了。”仆人靠近坐在上位的男人私语。

“嗬!叶皇后一死,叶家倒是没甚么可顾忌的,但太背工段了得,够天子喝一壶了。至于苏妃……她如果死了,苏太师手中的东西怕是我们也有望拿到。”门客点头感喟。

禁军统领躬身应是。

萧珏批完最后一封奏章,嘴角噙着一丝冷峭的笑意:“铺了这么久的网,是时候收了。”

他眼底多了几分讽刺:“王荆,用刑。”

刹时全部地牢只能闻声文成德呜呜的惨叫声。

王荆在升为禁军统领之前,在大理寺牢房当差。对用刑的伎俩力道把握得再好不过。

一年前那场宫变,是成王先建议,终究以失利告终。

禁军统领很快排闼出去:“陛下,彻夜又抓住了几个刺探天牢的细作!”

安王饮了一口酒,哂道:“杀了苏妃嫁祸于叶家皇后,本王扳倒萧珏后还得立她为后。”

那人手脚都用贴考锁住,铁索拖曳在空中,收回刺耳的摩擦声。

苏太师垂着眼皮没敢看,他不知萧珏葫芦里卖的是甚么药,本日俄然把他的牢房换到了这边来让他观刑。

年青的帝王面貌瑰丽,只是眼角眉梢都带着一股摄人的冷意。

摆放刑具的墙壁劈面,是一间还算整齐的牢房。

苏太师眼皮一跳。

狱卒搬了一把太师椅放到牢房外,黑衣绣着暗金龙纹的帝王坐到了太师椅上,未几时,便有狱卒恭敬奉上了茶水。

才学他是有几分真才学,不过为人陈腐古板,不知变通,很有些自恃狷介。整天拿着孔孟之道经验人,朝堂上的官员大多不肯同他为伍。他便写了一篇文章,专讽跟他同科的那些进士,粗心便是那些人曲意巴结,朝堂像是一池淤泥,只要他一人青莲不染。

那人本来已气若游丝,看到萧珏的顷刻,还是破口痛骂:“天子,你不得好死!”

文成德倒是凶恶大吼道:“快意在你手上?天子你对快意做了甚么?”

老天子在垂死之际,看了一眼本身的嫡妻,终究下旨传为于萧珏。当时赶去救驾的三公五卿都在场,皆可为证。

萧珏眼神阴鸷一眯,绣着祥云纹的黑靴踩在了文成德脸上:“惠元宫变中,毒杀先皇的,是成王。弑君杀父之罪,朕不该杀他么?你们文人凭着一张利嘴,倒置吵嘴的本领当真叫朕大开眼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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