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话语刚落,堂中一阵哗然,好一手避重就轻之法,以身作则,倒是暗讽文愚人只为纸上谈兵,莫若行一事救一人更近大道,是以大道无情,无情处孤身受领,余大道于人间所及之地,借李落西府行事,恰如其分。
李落暗叹一声,反问道:“文先生自认所作所为可无愧于心?”
九殿下位高权重,老朽还望九殿下能以天下百姓为重,莫要效行穷兵黩武之策。”
李落和声说道:“文先生通古博今,当晓得数百年之前先圣大师莘少语。
“应念岭海经年,孤光自照,肝胆皆冰雪。”文愚人淡淡应道。
李落环目一扫,堂下世人齐齐望着李落与文愚人二人,神采各别,倒是凝神聆听李落如何作答,弃武就文,端是一手妙招。
文先生所书百家纪行,确属少有的大师手笔,只是书中所论并非大家对劲于此,百家纪行有人奖饰,天然免不了有人微词,何意执念于此?”
堂中世人听罢,尽都目瞪口呆,谁也未曾想到李落应变如此之疾,借古之圣贤指责文愚人,要知这文愚人词锋锋利为其一,抵赖之术更是称绝天下,李落以敌之强攻敌之强,非论胜负,确也是勇气可嘉。
“九殿下何必问我,莫非是不敢评断么?当年朝廷称之犯上反叛,辟谣肇事,却不知九殿下感觉老朽所撰皇家一章中有无含血喷人之词?”
文先生为当世大儒,为何却要我评断?书者,记千秋诸事,阴晴圆缺,然不以众口归一为择,呈心,敬意,可足慰之。
莫见乎隐,莫显乎微,故君子慎其独也。倘若称得上无愧于心,天然必是君子,独行之时亦有矜持之力,兰生深谷,不为莫服而不芳;舟行江海,不为莫乘而不浮;
李落虽不算从道圣贤,但也读过几年诗书,先圣有言读书知理,知德孝诚谦,处世不成旁观而悦,厌莫如近,读书人晓得己身不及之处已是极难,犹戒指导旁人,更莫说本身亲人,这已是行恶。
大甘朝廷行事如何,天下人瞧的明显白白,九殿下一句不能说,依老朽看来,恐怕是羞于说出辩才是,夙夜所为,得毋抱惭于衾影;工夫已逝,尚期见效于桑榆。
公然,文愚人不再多言,冷喝一声道:“九殿下道心坚固,老朽佩服,老朽再就教九殿下。”
堂下私语之声渐起,明显想不到李落会如此应对,亦有人面露遗憾之意,如果一场唇枪激辩便为李落一句不能评断而终,倒是叫人大失所望。
文愚人话音刚落,席中不知那边传来一声喝采,甚为高耸。
宋崖余眼中厉芒一闪,却没有扬声责问。
倘若文愚人还是以君子之道相驳,李落已然明言所行非君子之道,但与这空谈之士相较高低立判,若再究查其理,倒是落实了强词夺理的名头。
莘少语答曰,子述学,肄业觉得知理,笑无卑,是为苦,余当以自省,学以论己难矣,戒道诸安闲,处旁观而悦,厌莫如近,吾不取矣,行之道,德孝诚谦,父之父,子言父之善恶觉得恶,吾等得圣贤,可知贤有晦?
李落悄悄一笑,缓缓说道:“文先生所撰皇家一章文辞锋利,环环相扣,借古讽今,若以文章而论,确是一篇上乘佳作。”
“是,多年前我曾见过……”
此人才学品德之高后代当中鲜有能及者,只不过出身差了些,其父据传为一青楼东主,当年有人责问他,妇为饥而,笑之求饱,但是子述学,得卑苦之无忧,何故言圣贤之书?
文愚人似是也未曾推测李落会有如此一说,微微惊诧,冷声应道:“莫不是九殿下觉得老朽所书并无虚妄夸大之语,才没法评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