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菩叶怆然四望,所率雄师已全军尽殁,只余阵外几处病笃挣扎,被数倍于己的牧天狼将士围杀,少顷,便没了声气。
李落,丁斩,迟立,全军齐聚,西戎残兵无路可逃,残存的数千兵马被三支马队围歼,盏茶工夫,疆场上俄然静了下来,和数刻之前的喧哗判若两境。
李落撤回胡骑营中军,路定远仓猝迎了过来,说道:“大将军,敌虎帐中除了这支马队外,其他都被丁将军杀散,弃营而逃,丁将军正在围歼营中残军。探马来报,阵前羯城率部似有异动,有撤兵迹象,不过被越骑营所阻,仍没有脱开疆场。”
俄然传来一声狂笑:“牧天狼丁斩,贼子那里逃?”倒是丁斩见机挥军围了上来,断了西戎残军退路。
车菩叶面前一黑,知局势已去,正欲传令撤兵,就听大甘马队纵声高呼道:“西戎主将死啦。”车菩叶大急,大声传令,声音却被大甘将士的呼喊声淹没。
李落立在中军处,再未反击,淡然看着两军将士沿着圆月阵厮杀。史则臣已是强弓之末,大口喘气,最后一次出入西戎兵阵,若不是李落手中的疚疯长枪引过量半守势,恐怕此时已成了地上的一堆肉泥,随便扯出几条布衫,将伤口扎了起来,站在李落身侧,调息几近殆尽的内力。
“哈哈,”丁斩狂笑道,“说得好,不过想必中间是看不到了。”
车菩叶见胡骑营变阵,成守阵之势,急令全军猛攻,务必尽歼李落率部残军,擒杀李落。
胡骑营将士首尾相接,成圆月守阵,围住中军。几番厮杀下来,李落所率胡骑营已不敷半数,近三千将士阵亡疆场,西戎雄师虽有人数之利,却没占到半点便宜,伤亡士卒亦过数千。
说完唱起西戎暮歌,身边的护骑也都和声高歌,边唱边解下兵刃,横刀在颈,便要自刎。李落俄然出声道:“等等。”
西兵马队杀红了眼,只进不退,圆月阵如大水当中的一叶扁舟,任西兵马队冲杀,却还是难被淹没,不过西戎集全军之力冲杀,战线岌岌可危。
方才被李落刺杀的西戎将领是车菩叶麾下数一数二的妙手,最善在乱军当中取敌将性命,不想被李落如此等闲斩杀,算上此人,西戎雄师中起码稀有百猛士被李落所率的刺马阵击杀。
车菩叶耻笑一声,淡然应道:“你还想如何?”
军中哄传大甘的皇子将军技艺不凡,出兵之前多少有些不觉得然,本日一见,竟比传言更胜几分。
车菩叶立在阵中,周身仅余数十骑保护,李落三人成三角之势紧紧包抄了仅剩下的十数人。丁斩一脸戏谑道:“尊驾不是要请我们大将军入营一叙么?我们大将军来了,不知有何指教?”
车菩叶强压心中肝火,调兵遣将,猛攻残存的胡骑营将士。
迟立横枪立马,暴喝一声道:“牧天狼迟立,西戎主将已死,谁敢一战?”
车菩叶蔑然看了丁斩一眼,长声喝道:“成王败寇,我西戎男儿,岂能死在大甘鼠辈手中,百年以后,我西戎英魂祖山重生,定要踏平大甘的天下。”
马队势不成挡,直直朝着西戎中军车菩叶处杀了畴昔,西戎将士连番苦战,人困马倦,军阵一触即溃,转眼之间,入营的马队便杀到了西戎中军阵前。
“传令变阵,结圆月阵,再传丁将军,着他见机行事。”
斩落西戎军中妙手,李落拔枪回撤,挡者披靡,杀回了胡骑营军阵。
车菩叶冷声说道:“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左帅定会为我报此血海深仇。”
李落疚疯一展,低喝道:“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