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碧秋点点头:“赫连博格不过是想规复渤海郡国,夺回燕云十六洲。他觉得,我的心机与他是一样的。”他俄然哈哈大笑起来,“他如何就肯定我想光复渤海郡国呢?莫非说因为我是赫连勃勃的儿子,就必然会帮他?真是笑话!”他咬牙切齿般地说道,“阿谁记录了母亲大人统统屈辱的处所,我却恨不得它完整消逝,化为烟尘,从未存在于这个世上!”

沈碧秋怔怔地坐着,很久,缓缓道:“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他苦笑道,“弟弟他终有一日会明白我的苦心。”

沈碧秋道:“我在北院与浮舟说的话,爹爹都传闻了?”他的神情有些许阴霾, “我一时气晕了头,没忍住, 出言相讥罢了。”他的神采沉了下来,喃喃道,“要复郎君昔日记,要还郎君原本身……”他猛地将桌案上的笔墨卷轴十足扫落于地, 怒不成遏地拍案道, “这个不肖子孙!不但健忘了母亲,还一心只念着杨琼!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姑息他,他却不时候刻想着要与我作对, 真是要气死我么!”

沈眉极有眼色地回身退下,悄悄合上了房门。屋内屋外的一干小厮也纷繁退了下去。杨小巧见屋中没了旁人,便悄悄握住沈碧秋的手,柔声道:“两月不见,怎病成了这幅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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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巧微微一笑,并不答话,一双妙目却在人群中搜索着:“如何不见碧秋?”

沈眉翻开细细看了几遍,面露猜疑之色:“狼王得闻少主新近丧妻,愿将金枝郡主下嫁,以期与少主永结同好?”

杨小巧漫不经心肠拢了拢衣衿,淡淡说道:“本来你都晓得了?”她看着沈碧秋,“你痛恨本王?”

沈碧秋含笑着打断了杨小巧的话:“殿下冰雪聪明,天然晓得鄙人所指为何。”他微微叹了一口气,“非烟身后,我常常半夜梦回,但不知殿下是否高枕无忧?”

沈眉道:“少主息怒。”他拱手道,“老臣已经劝谏少主多次, 当年之事必须向应当与浮舟少爷陈明原委, 但是少主为何一向三缄其口呢?”

沈眉感喟道:“未见到浮舟少爷时,少主老是牵肠挂肚,现在他回到了你的身边,你却又要防备着他。只怕浮舟少爷不明本相,反而要痛恨少主薄情寡义。”

沈碧秋昂首苦笑:“狡兔死,喽啰烹,飞鸟尽,良弓藏,自古如此。部属不敢痛恨殿下,更不敢威胁殿下。部属只是心中惊骇。殿下现在已对我有了思疑和猜忌,待到哪一日,若殿下对我生了嫌弃之心,与其当时穷途末路,倒不如眼下持聪明剑,斩烦恼丝。何况,非烟之死,我难辞其咎,倘使她不是与我有婚姻之约,怎会遭此横祸?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自古忠义两难全,我已决定毕生不再另娶,以慰非烟在天之灵。”

沈眉抬高声音道:“少主果然是色令智昏,疯魔了不成?您将杨小巧请来,让她见杨琼, 然后治我们知情不报之罪?”

杨小巧道:“无妨。本王素不喜好这等谶纬之说,甚么吉祥不吉祥,的确是无稽之谈。”

沈眉低声道:“主公年青时也曾迟疑满志,只可惜运气多舛,金枝玉叶,一夕剧变,寥完工泥。”

沈眉领着家眷下人齐齐跪了一全部院子,世人噤若寒蝉,个个恭谨庄严,大气都不敢出。杨小巧一下肩舆,便见到这般架式,不由地微微一皱眉:“沈眉,我这是私访,你这般劳师动众,岂不是要把道台、府台都轰动了?”

沈眉道:“殿下,犬子自从贤媳柳氏不幸蒙难后,常常自责,日思夜想,茶饭不思,蕉萃支离,现在卧床不起。”说到悲伤处,他不由得老泪纵横,“碧秋最是重情重义,他与非烟固然未能结婚,但毕竟是伉俪一场,现在这般模样,怎不叫民气中酸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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