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过了大半个时候,何晏之的额头已经迸出了精密的汗珠,他眼下刚受了大伤,内力本就不济,唯有勉强为之,但感觉五脏六腑以内气血翻滚,喉间发腥,终究支撑不住,只能停动手来不住喘气。何钦之的面色却不似方才这般惨白,他回过身,目不转睛地看着何晏之,似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开口说话,张了张嘴,收回的仍然是沙哑破裂的破音。

鲜血溅了何晏之一身。剩下的两个兵丁回身欲逃,却被来人两剑穿胸,回声倒在了血泊当中。何晏之呆呆站立着,只见面前正站着他朝思暮想却又不敢想的人,竟然梦幻普通。

何晏之昏昏沉沉地躺了一天,左手的尾指处传来的钻心疼痛无时不刻奉告着他,本身已经被削去了一节手指。那日以后,他和何钦之就被扔在了这角楼之上,罗必武命军中的大夫来给两人草草措置了伤口。所幸他身上的伤口终究收了血,但永无停止普通持续的钝痛却如影随形地折磨着他的神经。何晏之抖动手摸了摸本身的左手,恍忽当中总有一种错觉,仿佛本身的那节手指还在,但所伸手触及的,却只是肿胀不堪而残破的手掌。

何晏之不晓得罗必武有没有拿着本身的那节小指送去给杨琼,亦不晓得杨琼见了有何反应。这些金戈铁马、你死我活实在离他过分悠远,连带着杨琼的身影也越来越恍惚,越来越高高在上,越来越触不成及。那是别的一个天下的别的一群人,只需一个举手抬足就足以摆布千万人的存亡祸福,而他,不过是那千万个被摆布运气之人中的一员,此时现在,独一想的,只是早一日逃离烽火,平安然安地活下去。

惊奇之间,双手已经被反剪。何钦之亦被人拖了起来,那人嫌何钦之的行动慢,便照着他的腰腹踹了一脚,口中亦是骂骂咧咧。何晏之怒道:“他受了这么重的伤,如何能走?”话音未落,便被人扇了一记耳光。那士官痛斥道:“啰嗦甚么!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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