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龙只感觉面前刀光剑影闪动,剑气环抱,杀气逼人,他只是一介寒窗苦读的墨客,那里见过如此场面,直吓得牙齿不住颤抖,竟连眼泪都留不下来了。他听到杨琼冷冷的声音在耳畔反响:“大哥?”杨琼冷冷一哼,“但是何晏之?”

五年前岐王被废软禁皇陵一案震惊朝野,连累官员浩繁,朝中讳莫如深。稗官别史却将这位皇宗子描述得贪财好色,骄奢淫逸,卖官鬻爵,无恶不作。在何晏之的设想中,岐王要么是长得獐头鼠目,要么就是脑满肠肥,想不到竟然是如此神仙似的人物。

柳梦龙正在胡思乱想,那边的兵器订交之声却戛但是止,只见杨琼的剑已经横在秦玉的脖颈之上,那秦玉更是披头披发,狼狈不堪。

柳梦龙喊了声“大哥”,眼泪便涌了出来,他还欲待再说些甚么,面前却闪过一道白影,定睛一看,倒是那杨琼,只见对方面若寒霜,眼角眉梢俱是怒意,不由地浑身一颤。只听杨琼幽幽问他:“你的步法,是从那里学来的?”

何晏之也不避:“岂敢或忘,只是事出有因,不得已而为之,宫主可愿听我解释?”

秦玉昂头一笑,道:“我只晓得,只要将你活捉,岷王天然不会虐待我。”他双眼微眯,“昔日洞庭湖畔杖责之辱,秦某一向铭记于心,不敢或忘,天然要百倍偿还!杨琼,你可尝过虎落平阳被犬欺的滋味?你刚愎自用,获咎的人多如过江之鲤,早已众叛亲离,不然,沈碧秋又为安在关头之时背叛相向,投入了岷王的麾下?”

柳梦龙讷讷道:“……是大哥……”他的话还没讲完,就感觉后颈一凉,整小我被杨琼猛地提了起来,吓得脸面色惨白。杨琼面沉似水,双唇紧绷,一手提着柳梦龙,一手剑走游龙,琼花碎玉剑法连缀而出,招招精美,剑剑夺魂,逼得一群山贼近不得身。

秦玉定定站在当场,默不出声。

陆啸虎肝火冲天:“狗贼!你竟敢妖言惑众,扰乱民气!”他大喝一声,手中大斧一挥,使出满身蛮力向杨琼猛砍。杨琼轻视地冷哼了一声,长剑回刺,游刃不足,闲闲出招,很有些戏耍之意。陆啸虎几次劈空,激起的灰尘却又一丈多高,林中风声吼怒,树木颤栗,却连杨琼的衣角都没有碰到。

秦玉哈哈大笑:“杨琼,你现在不过是丧家之犬,比我秦玉也好不到那里去!”他接过部下人递过来的佩剑,“你觉得,你还是当年一呼百应的岐王殿下么?”他将长剑一横,咬牙切齿道,“若非圣上顾恤,你早已经是皇陵中的孤魂野鬼,那里另有你耀武扬威的机遇!”

秦玉阴沉着脸:“多谢宫主见教,不过眼下你只怕本身都难保。宫主既然台端光临,我又怎会叫你满身而退?”他敌部下的一干匪众道,“传我号令,全寨统统兄弟守住各个庙门,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过!”他手捋须髯,嘿嘿一笑,“九阳宫主武功盖世,本日青云寨倒是方法教领教。”

杨琼冷冷道:“真是好言难劝该死鬼!”他俄然剑招一变,出招如电,展转腾挪,犹似鬼怪,一柄利剑如龙似蛟,螣蛇起舞,看得人目炫狼籍,只在一瞬之间,陆啸虎收回一声惨烈的叫声,只见他的利斧连同他的右手已被杨琼一并砍落,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上的杂草。

只听杨琼淡淡说道:“你不必用言辞来激我。岐王的称呼是天子给的,也是天子废的,与我没有半点干系。杨琼只是杨琼,岐王早已埋入皇陵,一个已经消逝的皇子,又如何会再呈现在世人面前?”他微微嘲笑,“秦玉,你如此口无遮拦,连忌讳都不懂,只怕这辈子也没法完成你祖辈的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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