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南图冷哼了一声,又射了一箭,这一箭直直劈开上一箭,钉在了靶心上。杨小巧叫了声“好”,笑道:“父君的箭法公然天下第一!”

刘南图放动手中的汗巾,本身倒了一杯热茶,渐渐撮饮着:“小巧想如何脱手?”

杨小巧道:“我朝自高宗以来,女帝又不止一人,母上本身也是以帝姬之尊即位,她能够,我为何不成以?”

刘南图道:“杨琼,是欧阳长雄的儿子,你母上怎会舍得杀他?当年的乌台之乱,灭了多少高门,杀了多少高官,杨琼还不是安然出宫,在擎云山清闲安闲?小巧,你母上花了多少心机,赔了多少性命来庇护杨琼,你莫非一点都看不出来?”

杨小巧的脸上暴露了极其震惊的神采:“父亲!你毫不能承诺!”她的声音颤抖,失声道,“小巧宁肯不要皇位,也不能落空父亲!”

杨小巧紧抿着唇,冷静不语,很久,方缓缓道:“只要杨琼死了,便永无后患。”

杨小巧烦恼不已,却不敢辩驳,只是低头不语。刘南图叹了口气:“小巧,情字误人,你贵为帝姬,更要掌控分寸。天下男儿只要你看得上眼的,都能够支出彀中。只一点,决不成动心,可明白么?”

杨小巧笑道:“怎会?父君忒多心了。”

康乾殿,也叫坤宁宫,乃中宫正殿,本是皇后起居之处。本朝自□□建国以来,传位六代,却已经出了两位女帝。中宫便不再仅仅指称皇后,亦指皇君,尊称大院君,彼时的坤宁宫亦改称康乾殿。

刘南图道:“沈眉不成信,沈碧秋更不成信。沈眉原是欧阳长雄的亲信,最后却卖主求荣,他的儿子想必也不会是甚么光亮磊落的人物。”

杨小巧讶然道:“莫非母上真的要把杨琼接回燕京?”她咬着下唇,恨声道,“莫非母上真的要收回成命,册封杨琼为皇太子?父君!儿臣才是母上嫡出的女儿,您才是大清名正言顺的皇君,自古立嫡不立庶,母上怎可如此偏疼!”

刘南图的一箭正脱靶心,转头看着杨小巧:“你母上如何说?”

杨小巧道:“莫非就连太后娘娘,都不能禁止母上的一意孤行?”

杨小巧颇不觉得然:“除了杨琼,欧阳氏再无先人,有甚么可顾及的?”

杨小巧一怔,刘南图却逼视着她:“莫非你动了心?”

杨小巧矢口否定道:“绝无此事,父君莫要猜忌。”她低下头,小声道,“父君曾说过,疑人不消,用人不疑。”

刘南图嘲笑:“小巧,你不要藐视你母上的策划,你皇祖母都做不到的事,你一定能够完成。”他又拉开弓射了一箭,“打蛇要打七寸,打草惊蛇只会把本身堕入被动。你现在要做的,起首是要禁止杨琼回京。”

刘南图道:“昔日南陈不过三世,欧阳氏祖上却出过两任皇后。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江南四族盘根错节近两百年,欧阳氏在江南与各旧族都有千丝万缕的干系,职位还是不成撼动。沈眉老奸大奸,只怕志不在小。”他微微沉吟,“不成不防啊。”

杨小巧嘲笑道:“父君,你说错了,母上不是绝情,她只对一人有情有义,连带着杨琼也成了她的心头肉。从小到大,不管杨琼犯甚么错,母上向来只会姑息他。而我却容不得有一丝一毫的不对。本觉得只要杨琼离宫,母上就会垂垂发明儿臣的好处,谁知,他却始终阴魂不散,果然是我射中的煞星!”她握紧了拳,“我就不信他的命就如此硬!”

刘南图接过杨小巧手中的弓,一边开弓一边说道:“小巧,你若想一箭中的,决不成操之过急。”他眯着眼睛对准百步以外的箭靶,英挺的五官甚为英姿勃发,“但是,当你对准猎物的时候,却不成踌躇不决,须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的话音未落,利剑已吼怒而出,穿过靶心上箭簇,不出不测,又是正脱靶心。刘南图转过身看着女儿:“朝堂之上,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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