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床底拉出医用箱，摆出纱布棉花和瓶瓶罐罐，换上寝衣，露脱手腕和小腿处厚厚的纱布。
明天……
“等等……”宁芸慧的眼神一变，“清灵，你脸上是如何了？如何有伤？”
吃过饭哄母亲睡下后，她回到二楼房间。她拿着母亲给的，传闻是新调制出来的，能安神定惊的熏香香汁，滴在房里的熏香灯的香炉中，渐渐的，有淡淡的清雅的香味溢出来，丝丝缕缕的，安抚着她紧绷的神经。
“嘶……”
辛清灵脑筋没转过来：“我是谁？不是，你是谁？”
她是人们眼中最见不得光的小三，拖着病痛的身材，屈居在辛家，寒微的职位没法为女儿争夺公允报酬，二十多年，她一向内心有愧。
这么些年，比这痛的不是没经历过。辛家虽承认她三蜜斯的身份，可她过的日子比家里的仆人好不到那里去，日复一日，装灵巧，装蠢，疲于应对辛夫人的冷眼，辛美乐的谗谄，多年畴昔，早就是一副铜皮铁骨，矫情这类东西，在她很小的时候，她就扔了。
妇人神采专注，时不时轻咳几声，身子看起来非常薄弱，但是她的目光蕴着极柔嫩的光芒，是个气质遗世独立的女人。
一句话，把辛清灵惹得想哭。她抱住宁芸慧，闷闷地说：“不疼，有奖金，比甚么都欢畅。”
“如何会没事。”宁芸慧心疼得眼睛泛红，“是不是美乐她们欺负你了？是妈没用，咳咳……”
“这么大的人了还撒娇。”宁芸慧略显惨白的脸上出现垂怜的笑，摸着女儿的头，柔声说，“好几天没回家了，在病院事情累坏了吧。”
女儿越是懂事灵巧，她的心越难受。
……
“当然是真的。等转头奖金下来了，我带您去病院做个完整的身材查抄，妈，我现在能赚点钱了，我们先把您的病养好，好不好？”
正懵着，那边换了小我，软软萌萌的声音当即传过来：“老婆，我睡不着，想你了。”
终究换完双手双脚的伤，发明身上的衣服让汗给湿透了，四肢麻麻的，痛得抬不起手。她苦笑，瘫坐地在地上，有些茫然地看向窗外。
“……是我。”清清冷冷的声音，比外头的夜露更冷几分。
“也好，煮面比较快，饿坏了吧，想吃甚么面？晚餐剩了点牛肉……”
“嗯。”
手机铃声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你好？”
超出灯火透明的主楼，穿过迤逦鹅卵石路，远远的，孤傲隐在夜色中的两层式小独栋，唯有屋内透出的明黄色灯光，如同喧闹月光，奥秘，又暖和民气。
“妈你的确棒呆了！”辛清灵笑眯眯地抱着她的手臂。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