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安的神采却又沉了几分。
说完，荣安宁定看着荣烈，眼底似笑。
他的宫妃不算多。细算来。也不过二十来人。此中，岚妃乃是宫人出身，因长相讨喜，被他纳了。厥后生了三皇子后，母凭子贵，才晋了妃位。
在当时那段光阴，因苦衷庞大，他召寝最多的恰是样貌讨喜敬爱的真妃和脾气最为和婉的岚妃。
“皇兄如果不想纳。那便替俊儿纳了吧。”荣烈笑了笑，“以太子妃之位相赐，左柱国大人想必然会感沐皇兄圣恩的。”
后宫争风妒忌，皇子间闹别扭，也是常事。事情一过，他各打五十大板，也就未多理睬。
这一回，却未有称那“朕”字。
荣安如非认定司马陵未死，又岂会在赐婚后，下那道密诏给他。
荣烈轻声一笑，回看了荣安一眼，懒洋洋地伸手端起茶盏，“这有何难？父皇纳了刚察家的女儿。皇兄大不了把温家的也纳了――温多尔就这一个女儿，皇兄做了温家的半子，温氏还能不向着皇兄？”
当时闹得短长，加上三皇子破了相，真妃和岚妃也弄失势成水火。他当时操心国事，最是不耐。两个妃子哭哭啼啼来告状，他一着恼，将两个皇子都关了一个月。至于真妃同岚妃，则足足有两个月未召过一回伺寝。
“哦？”荣安眸光一闪，“你说他也属意太子？”
先前不过是打趣，这句才是真意。
在书案后落坐，他垂眸复抬起，定定地看茂发烈，“刚察氏向来算得是忠心，可这温氏……”顿开口。未说下去，只看着荣烈，茶色双眸间，眸色倒是有些含义未明。
太子荣俊年届二十二，还未立正妃。
“我也不知究竟有关无关，”荣烈神采还是懒懒，似未看到荣安神采的变色，“不过，你关了老三老四后，我有一日去看老三，却碰上了宝光。听得她在同老三叮嘱。让老三千万别同人说，是她奉告老三的。”
此言一出，荣安倒是愣住，看着荣烈，倒是生出些猎奇的发笑，“以朕看，这宝光郡主也不算差，样貌身材家世皆是上品。心机虽有，可如果你依了她，她也只会帮着你算计旁人――老十七，你怎就这般看不上？”
两人聊了好久，荣烈入宫时，晨光方初亮。而此际，窗外却已是日高起，明丽生辉。
语声安静似家常闲谈，却模糊带了几分深意。
摆布柱国非普通臣子可比，未有两人同意，即便是荣安也不能随便逼迫下旨赐婚。
笑了半晌，他将笑意收起，神采一整，看茂发烈，“宝光郡主一事，你说的不无事理。可莫族长向来珍宠宝光，朕若要强下这道婚旨，只怕会惹得莫氏心生不满。”说罢一停，眼底眸光微微一闪，带了些意味深长，“你也知，现在大局初定，我们这内里定是不能乱的。若那司马陵未死，再加上个秋池，稍有不慎，便是天大的费事。”
听得荣安的问话，他非常随便的先低头望了一眼，才抬首起来，唇边淡笑，似漫不经心，“皇兄想多了――她是成过亲的人，本来就非处子。”
说完，施施然的端起茶盏饮了一口，唇边笑意较着有些调侃打趣儿之意。
荣烈抬眼看了荣安一眼，坐直了身子，端起茶盏饮了一口，“你家老四同老三打斗那回，皇兄可记得？”
他们两兄弟说话，已无需句句清楚，便已了然。
荣安垂眸斯须，又在屋中踱了几步，忽道，“你真觉着那司马陵未死？”
三皇子同四皇子这一架的启事，他还记得。
说完这句后，荣烈便顿住。没有再往下说宝光不让三皇子说的内容，只端了茶盏渐渐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