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娘亲,不是娘亲……
她悄悄蹙了蹙眉,撑身想坐起来。可身上却像被掏空了普通,使不上一点儿力量来。
是……她倾慕爱着的人。
芷兰忙抹了把脸上的眼泪,哽咽笑道,“我……我是欢乐的呢!”又忙上前搀扶她起来。
“来人哪!走水啦!绿影轩走水啦!”
“芷兰……”苏谨晨哑声唤道。
……帐子里的人终究缓缓醒了过来。
苏谨晨脸上笑容一滞。
她艰巨地展开酸涩的眼睛,勉强适应了屋里的光芒,又目光板滞地辨认了好一会儿,才认清案前那抹素色的身影。
鲜红色的灯笼在大火中化为灰烬,漫天的火光把全部天涯扑灭。仿佛比不远处五彩缤纷的礼花还要浓烈上三分,灿艳上三分。
“苏谨晨,在你内心,我到底算甚么?你把我当何为么?!你做这统统,可曾想过置我于何地?”
正在挑灯花的少女身形一愣,随即朝床榻跑过来,“若薰姐姐!”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哭腔,她冲到床前,紧紧抓住苏谨晨的手,“你……你总算醒过来了!”
冰冷的药膏抹在身上,那处撕心裂肺的痛也垂垂感受不到了……
“陈逸斐……陈逸斐……”她大声呼喊着他的名字,提起裙子想去追他,却不知何时那火已经烧到她的四周,窜起的火苗扑灭了她的裙摆,她哭着,尖叫着……那火却越烧越旺,仿佛瞬息就要把她烧为灰烬……
芷兰点点头,舔了舔嘴唇,小声问道,“若熏姐姐,你……你那天跟二少爷……究竟是如何的了……”
她……仍只悄悄站着,看着。
以是,梦里听到的声音,底子不是他……
他却再也没有转头。
桌案上的红烛已经烧了大半,滴下的一行行烛蜡,好似少女脸上晶莹的泪珠儿。
苏谨晨一愣,茫然地张了张嘴,“这么……这么久了么……”
仿佛有甚么锋利的利器,一下下扎在她的身上,一次次捅进她的内心,直到鲜血淋漓,直到血肉恍惚,直到四分五裂……那样的无助又绝望,只恨不能当即死去。
苏谨晨一怔。
她明显记得现在还是早上……
苏谨晨仍感觉头疼欲裂,只勉强笑着拍拍她的手,安抚道,“……别怕,我现在不是好了吗?”
她艰巨地张了张嘴――她实在很想奉告他……她当他是独一喜好的人,是这世上,除了母亲和姐姐,独一能够依托的人。
浓稠的药汁喂进嘴里,铺天盖地的苦涩更加在内心伸展,苏谨晨皱紧了眉头,挣扎着不肯再喝,那人却亲身用唇含了喂过来……微凉的薄唇沾了点点药汁,贴在她干涩的唇瓣上,那感受竟然也有些许的舒畅。她终究不再挣扎,只乖乖倚着他把药喝了,又沉甜睡了畴昔。
满满的水从水桶里晃出来,有些乃至溅到她的脚上身上。
“嘘……不哭……就好了……”男人降落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把药喝了就不疼了。晨儿乖……”
“……我睡多久了?”苏谨晨轻咳了一声,苍茫地看了看桌上跳动着的烛火。
一向宿在衙门里……
“他为甚么要如许对你……”芷兰难过地撇撇嘴,“他不是很喜好你的么?对喜好的人……如何会如许呢?这几天你一向病着,二少爷也不好受,干啥都绷着个脸……昨早晨还干脆宿在衙门里,到现在都没有返来。”
可喉咙却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卡住,再发不出一点声音。
苏谨晨痛苦地扭动着身子,如受伤的小兽,收回一声声低低的哀鸣。
痛彻心扉的疼。
“你都已经昏睡三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