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丧子,一边是添丁,这膈应人的伎俩玩的溜。

谢正卿唇边噙着嘲笑,未言,只是将手中握着的洒杯往嘴边儿递了递,微微抬头。

谢正卿使了个眼色,一向伴随摆布的岑彦立顿时前附耳,简短交代了两句,便见岑彦斜睨了眼正往上桌谨慎走来的几个丫环。

只是就在跪地这一瞬,先前跌交的阿谁丫头莫名感觉被腰间甚么硬物硌了下。既而垂下眼睑,伸手在腰封中翻了下。

就在人们觉得他也就这两把刷子时,忽地他又跳下蹴鞠,两脚将之踢高,再挪退几步单指接住,将二球别离托于双手食指尖儿,扭转个不断。

接着面向台上,砸了个金锭子上去,又命道:“你,过来!”

但也委实恶心。

谢正卿端起面前的八角银杯,没急着往嘴边送,只握在掌心中悠哉把玩了会儿,见那杯壁上刻着“一斗不醉”。

歌姬声色脆美,似珠落玉盘,迤逦不断。红衣舞姬们也拖着长裙水袖呈现在勾阑之上,伴着鼓乐声迈开轻巧的脚步,跟着那大红的绸吊高低翻飞,衣袂飘飘,舞姿妙曼。

故而大人身上所佩的独一金饰若想移出去,便只能……

很快席间便规复了热烈氛围,觥筹交叉,批评美人舞姬。

她先是抱愧的瞥了一眼身边的沈英,接着那眼神便笃定了起来。

只见台上那小个子男人满脸抹霜,鼻头涂丹,面庞儿两侧胭脂绯粉。幺么小丑,脚下踩着两只七彩蹴鞠在台子上滚来蹿去,好不风趣!

顿时面青唇白,盗汗涔涔……

饶是特长绝活儿已演出了很多,但台下所坐毕竟是些世面见足的达官朱紫,自不是这么好哄。小丑又将两只蹴鞠抛至半空,在其落下之时身上大氅甩了两下!立马那两个西瓜大小的蹴鞠就不见了踪迹。

边说着,他将那剑柄自颤抖不已的小丑缓缓划向一旁的几个丫环:“如果移至别的大人身上尚且好说,如果移至这些卑贱东西身上,便是轻渎圣物,屈辱皇上!”

此时,身着藕荷滚雪细纱的丫环们,正端着朱漆描金托盘自厅门处鱼贯而入。

而堂外九曲回廊的拐角处,此时却接连响起了“啪”“啪”两声!

本来谢正卿偶然留意这些个下人,只是当他在劈面的张尚书脸上看到了丝骇怪之色时,才颇觉猎奇的别过甚,瞥了眼身侧的丫环。

苏妁心中烦恼,却明白恼也无用。她大可将下人衣裳往地上一撂,留个萧洒的背影大步出府。

而这时张尚书杯中之物业已一口饮尽了,他放动手中酒杯,眼巴巴看着首辅大人的满杯却无要饮的意义,便赶快接了个话题,免得本身落上面子。

“你们……”管家怒瞪着双眼刚想怒斥,却半路又咽了归去。这里可不是□□下人的场合。

而谢正卿凝着身侧这个丫头,幽泉似的一双冰眸中却似有云雾涌动。苏妁?这是又偷到尚书府来了……

这个成果是谢正卿所不耻的。他但愿死的人是敢与他刀剑相向的汪萼,纵是后代该受连累,也仅仅是一刀之罪,而不是现在这般。汪家的女儿被掳,成果可想而知。

张茂双手端起一只八角杯,略一躬身子,满面谄笑的敬道:“谢首辅请。”

紧跟着,管家与那跌了一跤的丫环也向各位来宾赔罪,狼狈退下。

只见两个女人委曲的捂着脸,纤纤素手盖不住面庞儿上那绯红的大掌印子。

“管家,方才是新来的沈英端不稳食案才摔的,不信您看看她手上,另有未愈的伤疤呢!定是因着那伤她才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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