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星星之火[第1页/共3页]

陈禄做了个手势叮咛那亲随出去,这才亲身关好房门回转了来。见傅容端坐在那儿满脸不悦,他到了嘴边的没事两个字顿时咽了归去,下一刻就安然说道:“公公,是刑科给事中史后,工科给事中赵钦,另有另几个清流弹劾,请皇上革去我们陈家三个的官职。”

“本来如此,本来如此。”

“我本族中一介孤儿,若无先父收于膝下,哪有我的本日?公公盛赞我有才,我实在是愧不敢当。不是先父庇荫,我就是走科举正路,得一个秀才顶天了。”陈禄那脸上暴露了一丝怅惘,旋即才正色道,“且不说我,看公公仿佛非常赏识徐勋,可那事情还是得考虑考虑。毕竟,现在您身在南京,间隔都城千里之遥,倒是难能料准情势。”

傅容蓦地减轻了出错二字,陈禄心领神会,当即低了低头说:“公公放心,这事情我必然会清查到底,给您一个交代。”

既然找不见金六,一起安步当车归去只怕是必定碰到夜禁,虽说怀中那张大红名刺还在,可这类东西逢人就拿出来开道,不啻是杀鸡用牛刀,因此,徐勋也没多想,谢了一声便先低头上了车。坐下以后,见吴守正上来以后关了车门,随即笑吟吟地送了一个捧盒过来,他就摆了摆手道:“不消忙活,方才已经承蒙傅公公接待,我已经饱了。”

出了清平楼的徐勋天然不晓得楼中那包厢内眼下又是另一番风景。此时已经是晚了,但这清平楼正在秦淮河边,天然不像其他那些一入夜就从鼓噪变成沉寂的大街冷巷,现在秦淮河上灯船到处,而四周车轿亦是川流不息,入眼的大多都是遍体绫罗绸缎的富朱紫,靠边听着的车轿也多数光鲜,因此他悄悄松松就找到了金六的马车,倒是不见金六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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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子这是要归去?”

哪怕方才提及本身的养子,傅容也是一脸的好气性,但这会儿蓦地发怒,倒是非常凌厉。陈禄站在中间一声不吭,直到傅容按着桌子缓缓坐下,他才轻声说:“公公也不要太挂念了,反正已经不是头一回,皇上必定会采纳的。”

他一面说一面又奉迎地冲徐勋伸出了手,一把拉了他上车后就拍胸脯包管道:“七公子,您就放心,我这车是县城里头的巧匠特制的,跑起来又稳又快,不一会儿就到了!”

“呸,他们有完没完!”傅容一时大怒,竟是恶狠狠地一按桌子站起家来,“看着皇上好气性,就左一个条陈右一个条陈的往上奏,真正的想头还不是想废了东厂,废了锦衣卫,想让皇上和宋时的那些天子一样和士大夫共治天下,可他们也不看看他们是甚么德行!如果没有陈祖生,那里另有当今皇上,你又不是尸位素餐之辈,那里就招惹他们了!”

“恰好顺道,我送七公子一程?”

“不错,恰是如此!能奋不顾身救人,又能假造出了一名父执,还能在咱家面前说实话,如果还能晓得如何用这东西,今后真的进了宫,天然也就不会给人吃得骨头都不剩!太子身边贴身服侍的那都是些甚么东西,有的连内书堂都没进过大字不识一个,也难怪朝中那些文官会嗦嗦劝谏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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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回事!”

“嗯,且再看看!”傅容意兴阑珊地叹了一口气,继而往椅背上一靠,俄然哧笑了一声,“听他临走时的口气,想来总该晓得救的人和咱家有关。咱家就只要一个嗣子,下头就这么一个带把的孙儿就这么一个,偏生那天喝醉了酒,竟是‘出错’掉进了护城河!他一个小孩子家,要不是在府学被那些自夸为书香家世出身的后辈狠狠挖苦了一番,又怎会失魂落魄酩酊酣醉,乃至于几乎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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