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凌晨时分，天还是蒙蒙亮，又到了上朝的时候，大臣们陆连续续进了宫门，远处宫中的灯火连绵成了一线，照亮了去往文德殿的宫道。
赵瑢渐渐放下了车帘，道：“先回府罢。”
早知如此……
礼部侍郎黄文锦揣着袖子，半眯着眼，才瞥见了三步以外的同僚，拱手笑着与他打起了号召，两人酬酢以后，才一同并肩往前走，他细心看着脚下的路，一边与同僚提及话来。
贰心中大怒，面上便带出来了些，更是吓得那些宫人瑟瑟颤栗，赵振冷声问道：“玉榴和玉珠几个呢？都去那里了？”
“是。”
“儿臣拜见父皇。”
靖光帝放下书，道：“让他出去。”
赵振怒声冲他们骂道：“滚！都滚出去！”
皇宫，养心殿。
听罢这话，赵振的长眉顿时紧紧皱起，目光如刀子普通锋利地定在她的脸上，沉声道：“如何回事？”
内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刘春满出去，低声道：“皇上，安王殿下来了。”
其他大臣见状，又转向了赵瑢，纷繁畴昔扣问环境，赵瑢好脾气地笑笑，暖和道：“不瞒诸位，本王如各位一样，也是本日才得知安王回京了，多的事情，本王也不太清楚。”
全部早朝下来，他有些漫不经心，大多数时候都在盯着劈面赵羡的位置看，像是堕入了沉思当中。
靖光帝抬了抬手，道：“起来吧。”
却说赵振并未离宫，而是去了含芳宫，宫前门庭萧瑟，大门虚掩，一派萧瑟冷僻，苦楚得紧。
靖光帝让他坐下，问道：“朕觉得你明日才入城，如何本日本身先返来了？”
赵振目光倏然一闪，垂下眼，袖中的手紧握成拳，他道：“儿臣在边关已久，犹记得离京之时，母妃身材不好，心中忧心，便想提早返来看看。”
这一幕落在了别人眼里，则是另一番意味了。
这时，中间俄然传来一个声音，冷冷地：“谢甚么？”
“部属明白。”
赵振当即站起家来，对赵瑢道：“皇兄，看来我返来的事情已经传入宫中了。”
江九伸长了脖子探着头往外看，道：“没呢没呢。”
玉榴的眼里顿时就出现了眼泪，冲上去揪住他的衣角，哽咽道：“王爷！奴婢可算是见到您了！”
赵振握着的拳蓦地攥紧了，半晌后，他寂然垂下了头，烛光幽幽，大殿深处的更漏声声，在这沉寂的夜里显得愈发孤寒。
马车车轮的声音辚辚驶过青石板的路面，很快便远去了，玉榴这才松了一口气，感激地望着江九，道：“好险，方才多谢你了。”
那同僚道：“也是，许是我目炫看错了。”
江九拱手道：“恰是晋王殿下。”
第158章
傍晚时分，宣仁门口，恰是散值的时候，官员们接二连三地分开了皇宫，斜对着宣仁门的远处，有一方空位，那边停着很多马车肩舆，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中间，正站着两小我。
一名随身侍卫低声道：“回禀王爷，含芳宫里统统的寺人和宫婢都被斥逐了，现在已经另换了一批人。”
靖光帝坐在灯下，他穿戴一身常服，手里拿着书正在看，宫婢轻手重脚地拨了拨灯芯，全部大殿刹时亮了起来。
几个宫人连滚带爬，忙不迭起家跑了，赵振气得想砸东西，但拿起一个花瓶，却又放下了，寂然坐在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含芳宫发了怔，面前耳边俱是淑妃当日的音容笑容，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
赵振道：“那就他日再与皇兄闲话了。”
……
赵振不熟谙他，只瞟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了手足无措的玉榴身上，嘲笑一声，道：“你不是去别的宫里攀高枝了，如何，得了哪位主子的欢心，被放出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