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底似有水雾满盈，却终归未置一词，任由莫言与云离渐行渐远。
素白的罗衫因着沾了血，色彩变得非常奇特。
“云家七十二口性命，你觉得你做了这些便能够弥补你犯下的罪孽吗？我杀了你！”云离低喝道。
“以是我带走了你的哥哥，将他送去王宫成为九王爷伴读，教他武功，让他能够安然长大。”
“阿离，你若想杀了我，便脱手吧，是我对不起你们兄妹两，让你们成了孤儿。”凤震天沉沉道。
懿儿点点头，“懿儿饿了。”
凤震天口中之人，是他无疑。
她向来恩仇清楚，可对于凤震天，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是他呈现在她的身边，帮她度过一个又一个的难关。
她纵使杀不了容洵，可他犯下之事，倒是铁铮铮的究竟。
大火映着她纤细的身子，背脊挺得笔挺，却泛着孤寂与疲累。
“那懿儿呢，你就不顾懿儿了？这件事急不得，容洵身边妙手遍及，你杀不了他。”莫言虽不想打击云离，倒是实话实说。
云离站在雨中，任由大雨冲刷着，腥红的血滑进眼里，刺痛不堪，又顺着双脚流进土里。
云离没有接话，见衣服干的差未几，起家换衣。
长剑贴着凤震天的脖子飞过，直直扎进他身后的地里，剑身轻晃。
胧月村终究在火光当中化为灰烬，但是云离与莫言倒是未曾分开。
云离微眯眸子，冷然道：“是你带着南翎死士杀了云家七十二口，也是你，将哥哥掳走，是也不是？”
莫言内心格登一下，“你想去找容洵报仇？”
她望着一身素白罗衫之上洗不去的赤色，终是明白现在的容沉为甚么老是一身玄衣。
莫言深深看了凤震天一眼，痛苦出声：“徒弟，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多谢当年不杀之恩，及这些年来对我的照顾，从今起，你我师徒恩断义绝。”
云离这才认识到本身确切受了伤，可她竟是忘的一干二净。
懿儿咧嘴一笑，拿过野果就啃了起来。
阿蓁坐在一旁，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厥后，我因为厌倦了殛毙，设想分开，又在偶然间得知镇国公府另有一个孩子幸存了下来，这些年，除了守着莫言以外，我游走在北霁与南翎，企图为曾犯下的恶事而赎罪。”
这些事情即便再不想面对，却也不得不面对。
凤震天站定在原处，沉声道：“是，当年我奉先王之命前去北霁对于镇国公一家，那是我此生最悔怨的一件事，我虽身为南翎死士，杀的却都是该杀之人，唯独镇国公府一家，但我却不能违逆，终究我能做的只要给镇国公府留下一条血脉。”
他屠她满门，又将莫言从她身边带走，灭门之仇不共戴天。
懿儿和元宝还沉甜睡着。
阿蓁垂眸，叹了口气道：“阿离，我都听夫君说了，这件事对夫君的打击很大，那毕竟是他从小畏敬的徒弟，你心肠仁慈，我晓得你内心也苦，胧月村的工捣蛋不得你，这是他们的劫数，但是眼下却不是悲伤难过的时候。”
云离幽黑的眸子一片肃杀。
莫言拿了颗果子递到云离跟前，还未开口，却见云离对着他摇了点头，“我不饿。”
滚烫的热意囊括着云离，她握剑的手微微颤抖着。
与其说恩，更多的倒是如同一个父亲普通的情。
他说着，将目光落在了莫言的身上。
云离与莫言这才与阿蓁他们汇合。
她回身去抱起懿儿，柔声道：“睡醒了，肚子饿不饿？”
安葬了统统的村民，整整七十座坟，列举在胧月村绝顶的林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