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此一回是招惹了谁?近年来但是少有甚么宝贝入得了闻人老儿眼目。”

“怪不得,怪不得。”龙十四同鱼十三送个眼风,心下早是瞧穿了闻人战的易容技术,这便定定瞧着五鹿老,缓缓自道:“你这儿郎,明显是条七尺男人,周身却尽是脂粉香,若非祝掩言明,我还当你是有些个暗疾怪癖,男扮女装留下的噜苏。”

二人附耳一刻,陡地阖了口唇。四目定睛,齐刷刷扫向五鹿浑,潜说百样,深意清楚,然二人唇角倒是含笑,凝眉不语,一时无声胜有声。

鱼十三倒也不觉羞赧,沉声应道:“我这叫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同你那些个怪癖,但是没得比拟。”

鱼龙二人对视一面,电光火石间,神思飞至半柱香前,初见五鹿浑之时。

“刚好以此探一探那姓宋的小子来源,岂不正合你意?”龙十四同鱼十三换个眼风,轻笑接道:“至于你,少待我小侄女登阁,自晓得你言辞真假。”

“兄长莫非已然到了?”五鹿老细声嘀咕,眉头一攒,颈项一曲,再踱两步,正撞在前面闻人战背上。

龙十四轻哼一声,嗤道:“李老头那般神奥秘秘,我等如何晓得?即便其收了关门弟子,秘而不宣,只要他不说,我们自未几嘴擅问,如何评判真假?”

鱼十三一哼,抬掌于鼻尖处摇了几摇,“他那癖好,但是带着些怪味道……”尾音一拖,吊足了五鹿老胃口。

五鹿浑稍顿半晌,抬眉直视长官二人,见其虽俱是攒了端倪,却也难查各自真正心机。

鱼十三侧目瞧瞧龙十四,深纳口气,轻声笑道:“你方才不是还说,与我侄女识于偶尔。后则把臂,南下北上,游目骋怀,又交友了咸朋山庄胥家女人同那李老头的徒儿么?”

“怪癖?是何怪癖?”五鹿老听得鼓起,不管不顾,往五鹿浑身边椅上一瘫,立时询道。

“两位前辈,若非闻人女人,长辈实难将那爱肇事的胞弟救出樊笼,遑论导归正路。”五鹿浑弓身,施揖求道:“闻人女人虽本性烂漫,萧洒不拘,然一起北上,鄙人得见闻人女人因惦记闻人前辈安危,多少泪下,心瘁至极。若其到此,得知其父从将来这乱云阁上,怕是忧心更甚,惶惑难安。”

龙十四闻听,稍显不耐,脸颊一扬,话里已然带怒,“我这鼻子再灵,还是略逊你那舌头一筹。”一言未落,探身向前,眼风自闻人战扫过五鹿老,侧目定定瞧着鱼十三,又再接道:“往你嘴里塞发丝粗细一条鱼刺,你咂摸两圈,便能辩白那是海鱼河鱼,是活杀立烹的清鲜还是久贮陈酱的酸腐。”龙十四轻笑一声,再道:“如果我给你指甲大小一块鱼肉,怕是你连烹鱼的厨子是擅使左手还是右手,烹鱼当时有没有搔过痒抹过汗放过屁,都能一一尝得出来!”

闻人战细辨鱼十三言下深意,目珠一转,不由暗道:莫非鹿哥哥反话正说,倒更让我这夸夸其谈可托起来?未及沉思,已听五鹿浑柔声轻道:“闻人女人,此次算是鄙人冒昧。你虽不欲张扬,然赌局胜负已定。鄙人得意依约行饯,将你助小迎脱困之事跟两位前辈和盘托出。”

闻人战闻声讪讪,颊上立时飞红,朝长官拱了拱手,低头沮丧道:“战儿给十三十四叔问安。”

五鹿老面上稍显惊诧,虽知龙十四意在调笑,却仍羞恼,前后瞪了五鹿浑同闻人战一眼,喃喃支吾道:“就算我不跟女子厮混,幸亏闻人女人易容妙手,我身上这脂粉香,亦是难散。”话音方落,却再瞧瞧座上龙十四,目睑一开,沉声叹道:“龙前辈,你连这都嗅得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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