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言涕泪交集，心如油煎，偌大的一个男人，却哭得像个三岁孩子。
“章！羽！枫！”
“秦啸沙，如果你是想扑灭皮袋里的轰隆管，那么你就要绝望了。”章羽枫慢条斯理地说：“那边面的火药已被倒光了，都是一堆空管子，你扑灭了又有甚么用？”
“上梁不正下梁歪，秦瑶想趁夜在水里下毒，被我发明了，因而我一刀杀了她，斩草除根。”
伍言跪在地上，向着秦啸沙连连叩首，“徒弟，徒弟，往昔是你做错了，你悔过吧。你向他们认错，大师冰释前嫌，别再打打杀杀了。”
秦啸沙一字一句地问，脸上的肌肉悄悄扭曲，语气僵冷。
云画雨甚是怜悯伍言，几近想上前去拉开他，“伍言，你别求他！你徒弟利欲熏心，腹如蛇蝎，他犯下了累累罪过，早就该死了。”
“想不到放肆一世的秦啸沙当今落得这么狼狈，破衣烂裳，骨瘦如柴，仿佛是从那里钻出来的乞丐，也不知身上长了虱子没有？”
敬爱的青砚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蹦了出来，“哈，轰隆管里的火药都是我倒的！秦啸沙，你空长着一双利眼，竟没有发明我在溪水旁兜圈子的时候，已偷偷把轰隆管里的火药粉子都倒光了！”
不远处，有个魁伟的身影踉跄着跑来，攥着秦啸沙的破袖子，扑嗵一声跪倒在地。
“本来你已早有防备，你如何晓得我没死？”
章羽枫还欲再说，卓少祺拦住他，凤眸一转，冷蔑地瞟了眼秦啸沙。
秦啸沙声音略微沙哑，右手的血珠一串串地掉落，他不愧为武林盟主，固然接受着十指连心之痛，面色竟然也还平静自如，薄眉一皱，眼底的那丝戾气一闪而过。
他大喝一声，面孔涨紫，用尽了最大的力量，终究见效，“喀”的一响，捕兽夹的钢钳被他震开，重重砸到地上，摆脱了右手。
秦啸沙淡然，眉眼一片冰冷。
“……瑶儿死了？谁杀死了她？”
卓少祺的嘲笑声俄然传来。
伍言面色一白，嚅嗫着开口，“徒弟，徒弟，我……我错了……”
云画雨浅笑道：“就在白日里，我在溪水旁洗脸时，从水波的倒影中，我看到有棵树的枝杈上，暴露了一角灰扑扑的衣裳。这么鬼鬼崇崇的，我猜想必然就是秦盟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