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泽川与他一同跨入大门，说：“是你委实太高了。”
沈泽川伏在另一头，不回身也不转头。那光亮的背凝着水珠，润得像含露的玉瓣。
过了半晌，萧驰野又说：“不交代一下彻夜去哪儿玩了吗？”
“你查！”沈泽川一开口，萧驰野就猛地颠了他一下，顶得他快吐了。
“大病未愈，到处跑让人更担忧了，今后我叫人跟着你。”萧驰野很有风采地让开身，“走吧，二公子撑伞送你。”
雨小了，雪却大了。
另一个皱眉画了几笔，说：“嗯……那就记上，先不报。回甲等世子爷算起账来，就说我们屈就于二公子淫威之下，没敢瞎报。”
“我怕盖头。”萧驰野的侧脸很有味道，鼻梁直挺，表面都雅。他说：“你太矮了。”
萧驰野举高伞檐，望着雪，说：“又是一年。”
“骗我。”萧驰野伸手把洁净衣裳拿下来，对沈泽川说，“这珠子那夜泡得不成模样，你哪还看得清太后叮咛了甚么？彻夜杀的人，是你本身要杀的人吧。”
“说一两件来让我听听。”萧驰野说道。
“要给世子爷报吗？”探头张望的这个取出小本，舔了舔笔，揣摩道，“这不好写啊。”
“浴堂里留了腰牌,二公子没见着么？”沈泽川嗅见这帕子上的味道,怪好闻的,不是阒都贵子们惯用的熏香，而是像骄阳下狂浪的飒爽劲风,是萧驰野身上带的味道。
沈泽川说：“……嗯。”
“是我要杀的人。”沈泽川伸手，“你说得对。”
“我恨边沙马队，”萧驰野冷酷地说，“也恨沈卫。”
沈泽川鼻尖冻得泛红,指尖也红,他拿着那蓝帕子,掩开口鼻。
真好闻啊。
“洗吧。”萧驰野坐姿不羁，对沈泽川扬扬下巴，“该有的都备了，我看着你如何跑。”
沈泽川看向他高出本身的肩头，又看向他，笑说：“我踮脚撑伞也是行的。”
以是他坐得稳，答得也稳：“那是天然。”
沈泽川垂着脑袋，一阵晕眩，立即用帕子掩着口鼻，怒道：“萧二”
沈泽川说：“玩儿。”
沈泽川接着说：“我是凭恨活着的人。”
他音落，扔开伞，跨一步，直接把沈泽川扛上肩头。
沈泽川赤着胸膛，说：“是啊。”
那衣裳唰地举高，萧驰野不给他，说：“讲不了几句就变腔调，二公子不吃讽刺这一套。非论你杀了纪雷还是潘如贵，明早大理寺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秋猎时你救我一命，这事太后还不晓得，但我能让她晓得。等她晓得了，你不是我的人也是我的人了。以是好好发言，别逗你二公子玩儿。”
萧驰野伸直长腿，抱起手臂，说：“害臊？别跑啊。”
“带着这么浓烈的血腥味往你二公子身上摸，”萧驰野紧紧箍着他，“你胆量够肥。一院子十几号人也盯不住你，那还回甚么屋呢？就跟我睡好了。”
萧驰野等他收回了手，才不耐烦地晃了晃伞，说：“白骨可不会这么摸人。”
就在这时,沈泽川俄然偏头打了个喷嚏,突破了这一触即发的对峙。他淋得浑身湿透，冲萧驰野摆摆手,闷声说：“有帕子吗？”
萧驰野说：“五年前的那句话你现在最明白。”
沈泽川说着抬手，那冰冷的手指划在萧驰野健壮的背部，他似是私语。
沈泽川一哂，刚要迈步，却被萧驰野一把揽住了肩膀。
“新帝即位，大赦天下。”萧驰野顿了顿，“太后势已微，你能够分开阒都，去任那边所。”
沈泽川二话不说，拉开腰带。萧驰野目光坦直，一点没躲避的意义。沈泽川脱到里衣，指节都泛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