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巧,圣驾到了此处。
“……臣,谢圣上犒赏!”听那妖妇语带玄机,左淳知己有迷惑,却不得不领赏,将手伸向了膳匣。
匡宗眼神一亮,连连点头以后,却又坐着不动,只道:“数年未见那人了……”一言未尽,兀自锁眉一叹。
自匡宗篡位即位以后,一步也未曾踏足过瀚幽阁,本日早朝之前,銮驾竟落在了此处,天子例外,亲临宫中禁地!
心有所想,宰相与将军的目光,便透过大殿一侧敞亮着的一扇雕花朱漆的窗格子,了望宫阙禁苑绝顶,偏僻之处。
左淳知己中疑窦丛生。
她想暗中帮甚么人脱身?
此消彼长,天道循环,只要左氏一门再次强大权势,拔去快意宫这根眼中钉肉中刺,也是指日可待!
却不知,匡宗命人将他押回宫后,欲若那边治?
圣上銮驾,离了晗光殿,恰是奔着阿谁方位去的。
驭刺冷眼看着,仿佛猜到了贵妃口中提及的高人是谁,不由得心头一沉。
“左卿以为皇家道观不成废,驭卿则以为道人乃乱国之源。”匡宗对着这个红颜知己,自是乐意一吐心声,“他二人虽各执己见,却各有各的事理,朕听来,都觉可行。”
左淳良则暗自皱眉:这妖妇又在耍甚么把戏?她这么绕来绕去的,岂不迟误了时候?莫非这就是她来此的目标――迟延一时是一时?!
左淳良愣愣地跪在原地,毫无启事的得了君主犒赏,只觉莫名其妙!
驭刺耻笑一声,左淳良蹙眉暗叹,二民气中却都想到了鞫容,――鞫容如果在此,定不会如此诚恳地跪着、眼巴巴等着匡宗来下旨。
耽搁君臣决策,迟延这一时半刻的工夫,莫非……
常日里,只要一个头发斑白的老寺人,来给塔楼里关着的那小我,送饭。
蓥娘想说“折中而行如何”,却不敢直言,风俗了后宫的尔虞我诈,她的心智历练得高人一筹,竟以旁敲侧击之法,点拨道:“圣上回回拿不定主张时,定有高人互助!早朝之前,圣上何不去问一问那高人?”
“宰相大人,”蓥娘亲手端了膳匣,挪步而来,将几串烤肉,置于左淳良面前,笑中隐着几分玄机,“圣上赏你的,从速吃了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
静候在晗光殿,宰相与将军,比的是耐烦与毅力,只不幸那蛮玄子,跪着跪着,俄然两眼一闭,歪倒在地,裆下一湿,竟是憋尿憋得晕了畴昔。
兵士们惶惑下跪,叩首迎驾。
御前侍卫伴驾,随銮驾路过内侍省,直奔冷宫及掖庭之间的幽长甬道,青石巨砖铺的甬路绝顶,乃皇宫禁地,偏僻之处,坐落着一座瀚幽阁,那边是禁闭一些特别而紧急之人的、宫中樊笼地点。
驭刺稍一抬眼,就见宰相抓着肉串来嚼,急着将肉吃尽,仿佛那样做,圣上就会尽快返来下旨,处理天机一事。
“左大人保举之人,命格可不如何硬哪,这点场面都接受不起,还能肩挑重担扛住天机观?”
“确是如此!”匡宗宠这爱妃,不但因她聪明过人,更是因她从不恃宠而骄,与那些受了宠便使起小性子、在帝王面前不依不饶地胡搅蛮缠、小家子气的妃嫔们分歧,蓥娘到处以他的意义为重,揣摩逢迎,事事顺他的情意,令他极其对劲!
蓥娘毫不会当着君王的面说:圣上你该如何如何。以匡宗的性子,又岂能容一个妇道人家蹬鼻子上脸?
前日,那老寺人病死,匡宗未曾过问此事,内侍省总管也未及时安排人手来代替,塔楼里关着的人已饿了几日,不时在闸门内敲击拍打,闹出动静来,吵得看管在外头的兵士们心境不宁,夜里刚丢了个馒头出来,此时,却又闻得闸门被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