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苏玉徽略显惨白的神采,赵煜后知后觉的方才想起来当初这丫头仿佛倾慕过赵泓临一段时候,若非是赵泓临行事过于柔嫩寡断,赵肃这厮动手又太快,这花落谁家都不必然呢。
张福喜见徽宗沉默了半晌,在摇摆的灯火下神情幽深,好久以火线才听他道:“兰妃也跟了朕这些年,暖和恭谨,擢封为皇贵妃。”
统统的宫人都不见了踪迹,只要他一人仿佛被钉在了万人之上的龙椅上,紧闭的十二扇宫门被一双无形的手渐渐翻开,他一步步的走到了他的面前,摘下了面具。
“不……”他从梦靥中惊醒,瞥见的是宫殿内熟谙的安排,才晓得方才统统都不过是他的一场恶梦罢了……
梦见了在那黑的不见底的浓夜中,身穿玄色铠甲戴着面具的男人提剑突入了宫门,身后是红莲业火,冤孽幽灵在哀嚎抽泣。
寝宫中,徽宗早早就歇下了,但一闭上眼便就是恶梦连连,九幽天国,红莲业火,那些故交旧事都化作了天国中的恶鬼来向他索命。
在废后与太子谋反以后,他不竭的在做着一样一个梦。
不,不是赵邵骁,是……赵肃!
徽宗没有说话,接过了张福喜手中的茶盏饮了半盏,带着淡淡药香的茶抚平了他的不安,那一种心悸的感受淡了下去以后,他冰冷的神采稍缓:“泓临送的这安神茶不错,比御病院那群庸医开的凝神药都惯用。”
想到此处,赵煜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赵肃,却见或人神采阴沉沉的,非常可怖。
他转头,瞥见赵肃持剑站在巍峨宫阙之上,嘴角带着一抹奇特的笑看着那青鸾,看着统统的统统,在他的脚底灰飞烟灭……
“叶先生也在调查十一年前的事?”苏玉徽惊奇道,而一旁赵肃略带清冷的目光也落在了他的身上。
“是啊,他是个好孩子,同他母妃一样不善争宠,这些年是朕萧瑟了他。”或许是从那梦靥中惊醒,此时的徽宗比平常时候更加的多愁善感了些。
清冷的月光将九重宫阙渡上了一层清冷的色采,长廊下挂着八角琉璃宫灯,在朔风中闪现出一种迷离的光芒。
张福喜听了动静捧了茶出去,见徽宗一头盗汗,赶紧道:“皇上但是做恶梦了,快喝杯茶宁宁神。”
惭愧、悔怨与惊骇,这些年无时无刻不在胶葛着他。如同先帝所言,他不会是一个好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