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阳公主双目喷火,肝火之下是幽深难掩的哀伤追思,上前一步,差点就抓住贞慧郡主的领口怒声诘责:“你打哪儿来的这幅画?!谁准予你侵犯的这幅画?!”
世人往花榭回走,待进屋看到沉默无声立在一角的冯淑嘉,顿时都惊奇起来。
这两人一个是皇家第一公主,一个是堪比公主的第一郡主,要找的人又是权倾朝野的汾阳王,她们的身份可不敷看,只能留下来尽尽客人的本分,不给主家增加滋扰了。
寿阳公主此举过分于俄然,一屋子的人谁都没有推测,一时都愣住了,面面相觑。
贞慧郡主拍着心口忙退了两步佯作惊骇,眼底却难掩抨击胜利后的畅快和轻视:“公主莫要恐吓我……这幅画原在那边,你不会不清楚吧?”
据理力图,大义凛然。
贞慧郡主毫不相让:“圣上所赐,岂是公主您想要带走就带走的?也太不把国之重臣看在眼里了吧?”
冯淑嘉天然看到了众女客对她的伶仃,却毫不放在心上,安然处之。
但是,她却毫不能脆弱,不能任由李婉宁这个卑鄙小人拿了她和林樨的定情之作,如许作践!
“……以是,只能他日再请大师来做客了……”半道儿送客,汾阳王妃非常歉疚。
那厢贞慧郡主正气得顿脚尖叫:“欺人太过!”
寿阳公主紧咬下唇,怒声道:“李婉宁,我不管你打那里得来的这幅画,总之,这幅画本公主明天是必然要带走的!”
不太能够。
至于桌案上那幅引发这场纷争的《绘<赵中丞折枝石榴>图》,还是悄悄地躺在那边,没人敢随便去动。
宿世直到驾崩,隆庆帝都不敢正面和汾阳王相抗,最后还是摄政王萧稷和太后潘玉儿联手,以“武安侯通敌卖国”这桩冤案为切入口,抽丝剥茧,顺藤摸瓜,才将完整断根隆庆帝留下的这颗毒瘤。
当初就是因为这幅画,她才倾慕上才调横溢、意气风发的林樨,才有了厥后的长久却深厚的伉俪情缘,让她至今不能将除林樨以外的其别人看进眼里。
两派宗主争抢的宝贝,她们躲得远远的还来不及呢,又如何会主动去靠近?
冯淑嘉沉默,本来是汾阳王所求,那就怪不得了。
冯淑嘉心中一暖,冲瑞珠报以感激一笑。
世民气中猜想不定,却都很有默契地和冯淑嘉保持着不远不近的间隔。
“呵,既然如此,那本公主就只好亲身去请汾阳王割爱好!”寿阳公主说罢,阔袖一甩,大步分开了花厅。
留下来的汾阳王府的青衣侍婢,在经太长久的惶恐失措以后,很快便沉着下来,失职尽责地号召着女客,垂眉顺目,与先前并无二致。
冯淑嘉想了想,决定不凑这个热烈,又往角落里退了退。
方才她们只顾着劝说寿阳公主和贞慧郡主了,倒是没有重视到冯淑嘉一向冷静地躲在角落里,几近要站成一棵树。
面前这些并不敷以影响其家属决定的小女人,冯淑嘉现在那里有精力去一一交友。
瑞珠回以一笑,安抚之意尽在不言当中。
寿阳公主气得浑身颤抖,又怒又悲,红红的眼眶里垂垂地蒙上一层水雾。
如许好用的杀手锏,贞慧郡主却在接连两次落败中都没有拿出来,可见是方才通过汾阳王从隆庆帝那边求来的,就是要用来刺痛寿阳公主,痛快复仇的。
冯淑嘉寂静不语,内心却非常不觉得然,甚么“没想到”,这明显就是早有预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