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夜祥出身静国公府，其祖父乃国公，其父乃吏部左侍郎，其母亦是高门贵女，他堂堂公府公子，就算夜家这些年式微，其出身也是摆在那儿的究竟。”
进门的时候，她特地不让人通报，就是想看看她的二妹已然对她的二堂弟情深到多么境地，眼下看来，倒是已到非断不成的程度了。
夜十一接连援引了数处各朝各代对待赘婿的观点与做法，而火线总结道：“赘婿不得为官，此便也罢了，夜家二爷本就志不在宦途。但是，不管是哪朝哪代，固然厥后赘婿滴戍之律法被打消，世人对赘婿的贱视仍旧仍旧，视赘婿与犯官、逃犯、商贾普通，乃至视之与佣奴无异，可见赘婿的职位之低下。在我们大魏，对待赘婿的目光，虽比畴昔的朝代要宽允很多，但不得不承认，其贱视仍旧存在。”
王肆一把抱住夜十一的细腰，整张脸埋在夜十一的胸前，似狸奴般蹭了又蹭：“长姐……”
王肆在夜十一缓缓而道的一字一句当中，神采越来越白，长姐所言的这些，她都听得明白，亦能懂长姐所要她晓得的事理，可……
她闷不吭声的。
夜十一牵着王肆到秋千旁的桌椅坐下，此时桌面上摆满了她让难姑去买来的果酒与各式糕点生果。
提及赘婿，王肆晓得长姐是在同她说她与夜祥之事，埋着的脸一下子抬了起来，直愣愣地看着夜十一。
对于夙来风风火火的王肆而言，如此小女儿模样，实在非常。
午后阴沉，王肆用过午食，在竞园里绕了一圈消食以后，便在自个儿院子里荡起秋千。
“而夜家子若成赘婿，堂堂公府儿郎并不输与琅琊王氏女，即使面前阵容稍弱，但夜祥只要一日还是夜家子孙，他便不能成为赘婿！他若成赘婿，那便不但仅是在给静国公府争光，是在给夜家丢脸，更是书进夜氏族谱的热诚！”
她跳下秋千，飞奔向夜十一：“长姐！”
夜十一瞧着叹了口气儿：“《史记・秦始皇本纪》载：‘三十三年，发诸尝逋亡人、赘婿、贾人取陆梁地。’，《汉书・晁错传》又载：‘秦之守兵，……先发吏有谪及赘婿贾人。’”
“长姐，我记得都察院的汤左都御史的嫡次女，阮若紫便是招婿上门，为母族阮家秉承香火，那赵氏子赵泯便是主动志愿成为赘婿的，赵家也是同意的。”闷闷不乐的数日中，王肆也想了很多，也探听了一些关于赘婿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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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实在没有胃口。
她目光中闪现出对王肆的微微绝望：“小肆，你如何能把商户与公府相较？祖父所教，我所教，你都学到哪儿去了？进京后所受的经验，莫不是畴昔了，你便忘个一干二净不成！”
“那赵氏子能成赘婿，赵家与他不过是丢脸些，实惠倒是多得很，且能借着汤阮两家一改赵家后辈于今后的底子。如果争气些，指不定还能弃商从官，自此更进一步，让赵泯所属赵氏庶出一脉的子孙，和赵邺所属赵氏嫡出一脉的子孙普通，也能出个与赵知府划一的能人！”
但她不想动。
赵泯与阮若紫成绩的姻缘，便是她探听出来的最能拿来讲道说道的例子。
“这是青梅酒，你最喜好的，喝两口，润润喉。”夜十一执起酒壶给两个酒杯倒满，一杯移至王肆面前，“天大的事情，也恰当被盖，倘若碰到波折，你便这般不吃不喝，满抱恨尤，那你当不得王氏家主，更撑不起王氏一族之长。”
夜十一踏入竞园肆院，走上庑廊，远远看到秋千上的王肆时，便是王肆一副万物皆不感兴趣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