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心庵的方丈檀心法师极擅制笔,但她所制的笔并不对外售卖,只做熟悉的买卖。传闻前朝王公贵族要求她的笔都得论前后,我久居乡野,但进城以后,也很快就传闻了!”
“女人们的身子,比起我们家几口吃的可要矜贵多了不是?”
李南风道:“那要不要写写看?”
姚韵之也笑看了何瑜一眼,说道:“二位女人锦衣玉食,甚么好物儿没吃过,这些便宜的粗食也敢拿出来待客,转头女人们归去只怕要笑话我们国公府寒酸了。
何瑜颌首,把人请出去。
“我院子离这儿不远,又和缓,我早让人备了暖身茶另有点心,另有前儿皇上赏的一篮子柿子,不如女人们都去我那边坐吧?”
但李南风却感觉还差了那么点意义,毕竟有个大要工夫做的也一点都不输人的谢莹在前啊。
李南风道:“坐那里都是一样的。”
韵女人能不承诺嘛!
姚韵之十五六岁的年纪,面庞长得跟裴氏有六七分类似,打扮倒是得体,要不是一双眼睛间距稍嫌窄了点,走出去也是个颇养眼的标致女人。
“那就好。”李南风点头。
但再想想,她跟李南风无冤无仇,人家也没事理针对她,再说便是没有这一出,姚韵之平日也没如何佩服她,有甚么辨别?
姚韵之挑着这时候来,明摆着就是不平气李南风来拜访她这个表女人,而不去拜访她这个端庄国公府蜜斯,眼下她还特地挑明送了笔,这会儿人家肚子里还不知如何冒酸水呢。
何瑜笑着也在桌旁落座。
何瑜双手接过,细看后忍不住凝神:“女人太故意!竟是竹心庵的笔!”
“既是另备了有点心,那倒不如着丫环们把茶点谨慎挪过来,还好过来回折腾。
风雅,手巧,通文墨,再度细看她面貌,远山眉,杏仁眼,鼻子很挺,但鼻梁并非笔挺到底,鼻节细看之下有微微的崛起,脸庞微丰,肤色红润。
何瑜搁了笔,刚要答复,这时丫环俄然打了帘子,屈膝跟屋里道:“女人,二女人过来了。”
正要看她们姐妹到底是何景象呢,闻言便把纸放下来:“既然是府上的女人,那就请进吧,我年纪小,熟谙的人未几,恰好多靠近靠近。”
这女人语气中肯,神态也是和蔼的,就是姿势看来恐怕别人不晓得她才是仆人似的。
李南传闻言看向门外,就见走廊下站着个暴露半幅秋香色百褶裙的人。
何瑜浑若未觉,与姚韵之笑道:“还是我们韵女人想的殷勤。只是这大风天的,女人们令媛之躯,那里让风里走动?
李南风跟李舒对视了一眼,就往何瑜看去,何瑜倒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浅笑道:“女人们来还不久,没得及去奉告,可巧你就来了。大姐姐在做甚么?如何没也过来坐坐?”
“三蜜斯可别笑话我了,你们不介怀我班门弄斧才好。这京师,谁又不晓得你们才是真风雅呢?”
她想起来,跟疏夏接了笔,递上去道:“上回得了女人的东西,就想着得回点儿甚么才好,猜想你既擅作胭脂,定然也爱写写画画。我带了两枝笔,给你平常用。”
姚韵之出去后目光先落向李南风,何瑜走上前:“韵姐儿来见过二位李女人。”
李南风没动声色,等她写完了才拿着纸在手里细看。
再看手里这茶,选的是秋茶,秋茶的浓烈刚好可扫果脯的甜腻,非常相得益彰。
“只可惜先前不知,带了两枝笔给何女人,忘了给姚女人。你不会怪我失礼吧?”
李南风唇角微扬,端起茶来喝了一口,说道:“早晓得姚家姐姐们这么驯良,我真该早些结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