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这么快就有了一个？”黄蜜斯喜出望外，“我家真是要时来运转了。”
这里便是犯官院，凡是有罪的官员都被安设在一起。如黄德素、张文泉这等罪轻的，还能够有个别面的谋生，当个教书先生或是在县里抄抄记记。那些罪重的，直接发配了苦役，更是悲惨。
黄德素垂下头，两滴眼泪落在地上，道：“是为夫害了你们母女啊。”
“门生王翊，拜见师母。”王翊跨出一步，一躬到底。
有明一代，小脚民风较之两宋倒是流行很多，但官宦之家的女人也不过只要三分之一会缠足。如果要给家里干活的女子，更是不成能缠足。
黄德素点了点头，见老婆的目光在少年身上掠过，道：“王翊，这是你师母。”
“是。”黄李氏点了点头，回身回屋取米，要筹办做晚餐了。她翻开米缸的盖子，一眼就看到了玄色的缸底。妇女用力拉动米缸，一边将缸里的米粒集合，总算是舀出了一勺。
伉俪俩捧首哭了一阵，方才收敛容颜。黄德素先出去，带了王翊去县学里登记。黄李氏等他们走了，方才顶着一双红眼出来。见了丈夫带返来的细粮，一并拿去共用的厨房烧煮。
“从莱州府返来的时候，还是坐的官驿的马车。”黄蜜斯笑道：“官道也修过了，两百里路才走了一天半就到了。”
“我看米价还要跌，就先忍两天吧。”黄李氏道：“就这两日，已经能多买一斤米了。”
黄李氏听闻丈夫在村塾里吃野菜度日，硬要省下口粮带返来，心中酸楚，眼泪已经忍不住流出来了。又听丈夫问起女儿，黄李氏一抹泪珠，强抑哭腔，道：“她前几日跟女伴们去了莱州考女官，恐怕明后日方能返来。”
“你说……只要有甲等文凭，连四十岁都能够任命？”张氏听了非常动心，赶紧问道。
黄李氏终究忍不住哭道：“不想我家竟然也有卖女求生之日……都说侯门一入深似海，姐儿在宫中谨慎度日，再不成像在家中一样。”张氏也在一旁陪着抽泣，安抚道：“过得十来年，传闻也是能够放出来的，到时候仍旧能够家里团聚。”
“老爷返来啦。”黄李氏出来见了黄德素，福了福声，低声道：“今次返来倒早，我去给老爷做饭。”
黄德素让王翊等在门口，本身进了屋，见老婆吃力地从缸里取米，心中一酸。他上前扶住米缸，悄悄放下，叹了口气，道：“我去问张文泉借点米吧。”
“也不消入宫，只在府衙上班。”黄蜜斯镇静道：“文选司就是考上面村塾、里学的西席教员，不让他们懒惰。不过听考我的姑姑说：这职司少不得要四周跑。不过我也不怕，这路上好走得很！”
“阿弥陀佛，因祸得福，因祸得福啊！”黄李氏完整松了口气，拉着女儿的手道：“我还怨你爹放纵你，害你十七八了都嫁不出去。不成想，竟然以此得了官身！”
“别……”黄李氏拉住丈夫，轻声道：“前次借了一碗，到现在还没还上呢。”
黄蜜斯只当听不懂，埋头干活也不接话。RS
厨房里已经有人在用灶台了，见了黄李氏，低声道：“本来是黄家奶奶，我这就好了。”
黄德素拍了拍老婆的手臂，道：“我还带了些细粮返来，一起掺出来就够了。”
“山里能吃的野菜多，勒一勒也就出来了。”黄德素轻笑一声：“大姐呢？如何不见她？”
黄李氏也忍俊不由，悄悄打了女儿的手：“不准胡说。真是双喜临门，你爹本日也返来了，还带了个弟子，说是明日送考乙等文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