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让姚康郁郁好久，对天下局势更加惜言慎重，不敢多说。不过现在江南局势对他来讲倒是洞若观火，因为江南士林的反应百余年来没有窜改，来去就那么几招，太轻易判定了。
“这新省三司总还要向北京汇报，不如直接批示南直便当啊。”史可法不觉得然。
只是皇太子殿下的反应常出人料想，实在有些天马行空。
“这倒简朴，”姚康道，“逼着各地将正税补齐，只要能交出粮食，就是对皇太子的最大支撑。明公既不希冀进名宦祠，在乎甚么？”
姚康又道：“实在南京那边是太狠了一些，逼得皇太子出此绝户之计。”
“然后汇集一些下官们苛虐百姓的证据，交给皇太子就是了。”
……
这如果再吵起来，又是好一番口水仗，并且南京多数要落鄙人风。
“如果诛心而论，老夫几近感觉这统统是皇太子挑起来的。”姚康俄然道：“如果南直分红二省，归于六部，则江南士林本来以南、浙为砥柱的体制，就成了三省争立。照皇太子划的安徽、江苏两省而论，前者有钱，后者有才。一旦分立两省，其人分论乡党，难道给了皇太子各个击破的机遇？”
姚康三言两语说了应对之策，吃完了手里最后几瓣橘瓤，鼓掌告别。RS
“的确，如许做的确能证明皇太子本人绝没有另立朝廷的野心，但南中诸臣恐怕日子就没那么好过了。南京六部，各寺、院、署，一应裁撤下来的官员恐怕要有两千名之多。”皓首白须的古稀白叟坐在官帽椅上，一边剥着橘子，一边缓缓说道。
“他们倒不怕皇太子拿他们发落……”史可法叹道。
“我却不想为他们撑着。”史可法面露讨厌，他对于那些庸蠹之辈本就没甚好感。
昆山济留仓激发的江南宦海地动，不管由南京大佬还是浙江使司来承担任务，都会被人以“奸党构陷”为由扯不清楚。只要朱慈烺站出来，才气将“党争”这个帽子摘掉，回归原旨：吏治不清。
“如果北京真的撤了南京，对皇太子而言难道一刀换一刀？”史可法道：“有南京这个架子撑着，毕竟比分立两省要轻易统摄。”
坐在白叟上首的便是现在督师湖广的史可法。他从南京兵部尚书位置上调任湖广总督，明着是平调，实则倒是谪官。到了武昌以后，史可法更加感觉政务难行，一方面是楚镇散兵未能清除，很多处所已经构成了盘据县城的匪帮。另一方面是湖南更有苗僮夷族，不平教养，时顺时乱，如果要出兵剿灭，却苦于无兵。
“先生觉得，江南该如何应对？”史可法又问道。他晓得本身固然分开了江南，但那边必定会有人来信扣问他的观点，恰好先打个根柢。
史可法沉默。祖制是最锋锐的利器，但也是最有力的回嘴。并且以南京为祖制本身也有些站不住脚，因为大师都晓得太祖高天子实在并不对劲南京这个都城。他一度以开封为北京，设北平府，厥后复为开封府。洪武二十四年，派皇太子标巡抚陕西，考查迁都关中之事。
“怕甚么？不另有上面的官儿顶着么？”姚康笑道。
山地师主力就在两湖，常日里也能尊敬处所牧守之官，但师长罗玉昆事事以兵部公牍为准，底子不睬会总督旗牌。史可法的性子也做不到洪承畴、袁崇焕那般杀将如杀鸡的断交，只好本着相安无事之心，渐渐耗损。
“皇太子胃纳毕竟有限，也要顾忌身宿世后之名，如果江南势家能够分润一些出来，倒还罢了。如果铁了心要吃独食，怕是可贵善了。”姚康叹道：“只可惜报酬财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