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院子,只见商兰和角荷眼巴巴的迎上来见礼,面上净是担忧的神采。
一行人跟着云初进了正屋,角荷忙捧上茶来,云初坐在榻几上,落拓饮着茶,任凭两个丫头沉默跪在堂中,完整没有要说话的意义。
绢儿稳稳跪在那边,双目微垂,面上一片安静无波,看上去非常慎重。
张妈妈心下了然,又低声禀告:“赵妈妈在松澜院跪了半个时候,被人搀扶着回家了。太夫人叮咛下来,让赵妈妈多歇些光阴,不必再去松澜院服侍。”
许氏瞥见她这副模样,叹了口气,唤个丫头出去,将她搀扶下去。
阳光在她身后打下侧影,两个“丫环”寂静地站在她的身后,面上被烧成碳色,看上去非常狰狞。
云初内心抖了抖,不动声色地移开眼,苦衷重重回到了沁芳园。
独一的疏漏,便是给大夫人报信儿和香草的事……细心想想,也算不上甚么大事。
“奴婢……情愿……”琴儿犹踌躇豫答道。
赵妈妈伏在地上,一动不动,她心知许氏的性子,只要起了狐疑,越解释越糟。
少女神采怔怔看着墙角那丛萱草,不知在想些甚么。
云初持续坐在榻几上,默不出声的呷着茶,眼睛却一错也不错地看着绢儿。
“娘子……干脆将奴婢配了他吧,摆布有娘子在,奴婢受不了委曲的。”商兰讷讷开口道。
七娘子的各种,都是明面上的,抓不到甚么把柄。
“我这里还缺扫洒的丫头,你可情愿?”云初笑着问道。
“那太夫人……还会持续偏着大夫人吗?”张妈妈感觉本身更胡涂了。
商兰领命退下,角荷一头雾水看着云初身后那两个陌生的丫环,轻步走到宫芷中间,偷偷问道:“这两个是做甚么的?”
“但凭娘子叮咛,奴婢甚么都能做。”绢儿一副诚恳木讷的模样,朝云初重重磕个头说道。
云初朝她笑笑,安抚道:“莫急,我自有体例,且再等几天。”
宫芷和角荷站在一旁,面面相觑,不明白娘子这是在演哪一出。
“莫非,太夫人那边……?”张妈妈迷惑地问。
云初朝角荷使个眼色,角荷点点头,将琴儿领了下去。
现在太夫人毕竟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又不管家,府上的人几近被大夫人不动声色换了个遍,只要她不激愤太夫人,顾念着那点子主仆之情,太夫人也不会把她如何样……
“既如此,你便替我照顾好前院的那片竹林吧。”云初说着,朝宫芷使个色彩,宫芷也领着绢儿下去了。
原觉得云初听了会欢畅欢畅,却没想到,她神采仍然是淡淡的,赵妈妈面上尽是不解的神采。
她脑筋里把这几天的事细细捋了一遍。
“这件事,是你的主张,还是谁的主张?”许氏又问。
张妈妈不解地问:“娘子这是何意?”
“这两小我,是大夫人千方百计塞过来的,可不要‘怠慢’了。”云初意味深长地说道。
赵妈妈肩膀抖了抖,“奴婢……不敢。”
“虽说太夫人没有惩办赵妈妈,此次将她撵出松澜院,想必是明白了……”张妈妈测度道。
云初看向窗外爬了满墙的蔷薇,幽幽说道:“人只要内心生了刺,等闲是拔不掉的,大夫人戳了大伯父一剪子,就是扎在老太太内心的那根刺,如果当时便发作出来,将刺拔掉,对于大夫人来讲,或许还好点,若刺一向在那边戳着,时不时的痛上一痛,便是现在老太太既无权又无人,也能让大夫人不得安生。”
又过了一盏茶的时候,云初才笑着开口:“但是不巧,我这里针线上的丫头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