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人……第二百人：“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发兵，修我甲兵，与子同行。”
安娘低声说：“我……也是有你的……”
他眼睛俄然发热，看着这一张张尽是依靠和信赖的眼神，声音不由哽咽：“各位袍泽弟兄，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我承诺过要带你们活下去，带着你们回天长，承诺你打完这一仗，有洁净的床铺、热水和酒食的。对不起，我没有做到，我没有做到……”
一个兵士走上来，对王慎一揖到地：“王将军，俺的眼睛不瞎，看得出来你和其他喝兵血的狗日的军官分歧，是真拿我们当人看。这四天，我是长见地了，见地到甚么才是真正的名将，甚么才是真正的大仗。如果没有你，俺们一天都挺不畴昔。咱这条命，都是你救返来的。”
夜已经深了，库房中黑漆漆一片。
王慎拧干一张麻巾，悄悄地擦拭着安娘的后脑。
“不重，过几天就好了，就是……就是……”还好李成那一槊及时停下来，枪尖只入肉寸许。如果在迟上零点零一秒，安娘就会香消玉陨了。只不过，人的头皮下血管丰富。头皮一破，血就如泉水一样冒出来，红艳艳地流了她一肩膀。现在，安娘的肩膀上满是干枯的血迹，已经结成硬壳，看起来甚是骇人。
“是的，我们就算现在死了，有王将军，倒是赚了三天。”又是一个兵士走上前来，一揖到地。
“值了，以两百破一万，我们的名字会被先人影象，值了，值了！”
又一个声音接道：“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发兵，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王慎伸手去扶，可这么多人，如何扶得过来。
“啊！”安娘固然算不上是个大美女，却也是出落得面庞清秀亭亭玉立，夙来珍惜本身面貌，听到说要变成秃顶。心中一悲，禁不住流下眼泪来，低声抽泣：“我不要，我不要，王大哥，我不要变秃子。”
“甚么就是？”安娘吓了一跳，急问：“是不是化脓了？”
王慎轻叹：“安娘，妹子，先前你被李成刺中的时候，我这心都碎了，只想就此死去。见你无事，我欢乐得想要哭出声来。此次晓得，这心中已经有了你，没有你，我倒是活不成的。”
柔声道：“妹子，干脆我们都削发好了，尼姑和尚天生做成一对。”
“啊！”安娘轻呼一声，欲与王慎分开。
至于右肩脱臼的陆灿倒是受伤最轻的一个，正骨以后，上了夹板，用一根布条系了挂在脖子上。郎中说，明天早晨能够会发热。比及低烧一退，就和正凡人一样。
岳云一时候则声不得。
别人看不到，不代表身边的岳云是瞎子。
“咳……你这厮嘴巴里就是调了油的，十句话里只一句是真，别人被你瞒过，须哄不了我。”岳云怒道：“我就动了，你要如何样？”说罢，就用力地蹬了蹬腿，一脚踢到前边一个兵士身上。
王慎却不管，还是拉住安娘：“别动，要上药呢！要不，应祥你来？”
“王将军！”
王慎用心板着脸：“秃子又如何样，大不了我今后做和尚，你当尼姑，咱谁也不嫌弃谁。你看这库房里暗得很，唯独我的脑袋发亮。如果你再剃个秃顶，岂不是照得如同白天。”
她放弃挣扎，俄然伸手抱住王慎，低声道：“大哥，我不要你做和尚，我也不……不当尼姑，削发人是不能结婚的……”她再也说不下去，将头埋进王慎坏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