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很甜。”云茴不由得眉眼弯弯:“比我故乡的还要甜!”

恰是暮色沉沉之时,偌大的秦家老宅如同冬眠的兽普通,灯影此起彼伏的点亮,白日的喧哗也沉寂了下去。

秦湛撕心裂肺的咳嗽声老是会在夜幕来临时雷打不动的响起。

秦家二房的二太太,嘲笑着对身边人道:“为了个病秧子,钱像是流水一样花出去,老爷子这心也太偏了,只要长房的嫡长孙是宝贝金疙瘩,我们其别人都是野草根!”

“你也一样。”

“好,我挂了。”

秦家三房自来都是全部老宅里最低调不惹是非的存在,秦三太太更是出了名的菩萨心肠。

如果云茴没有及时复苏呢,如果云茴……从五楼摔下去了呢,他竟是,不敢再想下去。

“秦湛,你身材不好,早点歇息吧。”云茴的声音,在电话里听起来仿佛轻柔了很多。

秦湛俄然喊了一声她的名字,却又没有说下去。

“不消,如果别人故意害你,藏在那里都没用,秦湛,我八字硬,都说我生来克亲人,小时候在孤儿院,福生的奶奶说,我如许的人,鬼都不敢欺负,我倒是要看看,那装神弄鬼的人,另有甚么手腕。”

秦三太太眼圈一红眼泪就滴了下来:“我只是想到大嫂,大嫂在时,对我最好……可这些年,我却没能帮她护着大少爷……”

“那就好。”也不白费他这个不喜好吃生果和甜食的人,一样一样尝了几十种,最后牙都要酸倒了。

“大少爷这是又咳嗽起来了?”秦三太太搁下筷子,叹了一声,回身走到供奉的佛龛前,拈香虔诚祷告:“佛祖保佑湛哥儿早日病愈病疾全消,我愿毕生茹素……”

“云茴,如许太伤害了……”秦湛微微蹙眉,方才听着云茴讲那一夜的事,固然小女人调子平平,可他听着听着脊背都出了一层盗汗。

“云茴,万事谨慎。”

“三太太,大少爷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您焦急也没用……”

云茴想了想,却回绝了。

“我倒是要瞧瞧,这用金山银山续下来的命,能撑几日!”

“樱桃好吃吗,甜不甜?”

仆人拍门出去,端了一碗乌黑苦涩的汤药出去:“大少爷,您该吃药了。”

“秦湛,如果我命该死,那如何逃都逃不过,如果我命不该死,那么就算我两只脚都跨进阎罗殿,阎王爷也不会收我!”

秦湛听着那边挂断了,方才将手机缓缓放了下来。

“后天周六,你们会歇息一天,我下午去黉舍接你。”

秦湛坐在轮椅上,一手握拳抵在肺部,微微佝偻了肩背重重咳嗽起来,他咳嗽的声音如破败的风箱普通沙哑粗嘎,像是要把肺都要咳出来似的。

周曼披头披发坐在地板上,手里攥着秦湛一张少时的照片,口中不断暴虐的谩骂着,用针将那照片上的清隽少年刺的千疮百孔。

云茴蓦地想到今天下午收到的那满满一箱子各种百般的樱桃,足足有十来个种类,而每一种,都很甜,很好吃。

“如何了?”

“云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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