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的视野以外,绕过了一座假山的顾玦,蓦地停下了脚步,然后就压抑地低声咳嗽起来。

“下个月就是万寿节了,届时会有番邦百族前来朝贡,九弟如果闲着无事,替朕好生号召一下他们吧。”

顾玦缓过了劲,神采也好了些,“我没事。”

薛风演忙不迭领命。

“二哥。”顾玦在间隔天子五六步外的处所停下,拱了拱手,算是行了礼。

一荣一枯皆眼尘。

他没想到这件事竟然这么轻易就达成了!

天子落拓地扇着折扇,酬酢道:“九弟,你从北地返来已有半个月了吧。你回京那日,朕刚好有要事要措置,才让你在偏殿稍候……”

这个“她”指的当然是楚千尘。

“……”天子手里的折扇停了下来,只感觉顾玦这句话充满了讽刺,似在说他既然政务繁忙,如何另有空出宫玩耍。

顾南谨自是看出天子大怒,题目是宸王回京那日,确切是天子先怠慢了他,局面才会生长到现在这个进退两难的境地。

对于这些,顾南谨实在也明白的很,但是他晓得天子好面子,不成能承认他是专门来找顾玦的,便笑着打圆场道:“父亲明天是特地来见玄净道长的,想请道长开坛祈雨,倒是刚好赶上九叔了。”

交战疆场这么多年,经历过那么多生存亡死,生与死他早就看破了。

薛风演想说是不是去请楚千尘,却被顾玦一个抬手的手势打断了。

“你啊,性子还是跟幼年时那般暴躁!”

天子:“……”

天子看着顾玦分开的背影,好一会儿没转动。

他的声音放得极低,一手紧紧地捂着胸口,神采煞白。

天子身后的大寺人陈素微微蹙眉,心道:宸王这意义莫不是在诘责皇上,朝堂上能有甚么事能够重过北地大捷!?

天子眼底掠过一道不快的利芒,但面上倒是微浅笑着,唤了声“九弟”。

皇太子顾南谨也在,笑着与顾玦见了礼:“九叔。”

天子紧紧地抓着折扇,差点没把扇柄捏碎,内心怒意翻涌。

顾南谨朝顾玦分开的方向看了一眼,赶紧跟着天子俩开了。

天子正要承诺,就听顾玦不紧不慢地接着道:“不过,皇上最好先想想,谁能管得住北地这‘数十万’雄獅。”

被太子这一打岔,天子沉着了下来,勉强挤出一个还算亲和的浅笑,又道:“九弟,这些年你在北地劳苦功高,现在好不轻易返来了,就该好生荣养才是。”

话音落下的同时,他沿着青石板路举头阔步地往前走去,背影肝火冲冲,仿佛一座随时都要发作出来的火山似的。

他顺手把坏了的折扇丢给了陈素,陈素诚惶诚恐地接住了,谨慎翼翼地问道:“爷,还要不要去见玄净道长?”

天子这番话是在说王爷飞扬放肆,一个不快就走人,连络前后语境,他还不要脸地捧了他本身一把,夸本身是以国事为重的明君呢!

天子的语气中有几分感慨,似在追思着旧事般。

顾玦他这是在拿北地数十万雄师威胁本身吗?!

东风习习,拂起他颊畔的几缕乌发,发丝悄悄地抚着他的脸颊,很有一种魏晋名流的狂放不羁。

顾玦含笑道:“皇上自是政务繁忙。”

闻言,薛风演与莫尘皆是眼神微冷,他们自是听得出天子的言下之意。

自顾玦回京后,天子数次召他进宫,他都置若罔闻,以是,天子只能让人盯着宸王府,本日得知顾玦来了元清观,才临时决定微服出宫,来了这里。

天子:“……”

顾玦凝睇着天子那双深沉的眼眸,直接把话挑明:“皇上想要兵权,直说便是,这兵权,我给也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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