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大哥!”
马蹄声中飞沙起,赵胤浑身浴血,时雍看不清他的脸,只觉刚毅漂亮,直锉心窝。
“慕漓,你带一队人马,护送太子殿下先去蓟州,余下的人跟我去青山镇。”
兵丁们已经杀晕了头? 杀红了眼? 闻言一个个大声号令。
“驾”一声!
“爷!”谢放靠在他马后,寸步不离,“部属保护你杀出去。”
一句句低低的声音从孩子嘴里传出来,
“追上去!!”
人群寂静无语。
在未知前面的人是敌是友的环境下,不如先埋没避开。
――――
一个鸣镝直冲天涯,在远空炸开。
赵云圳声音低低的,郁气极重,不是时雍影象中的模样。
时雍一手抱住赵云圳,转头看他。
“阿拾!”
若放太子拜别,这些人……都得死。
“走官道往蓟州,撑到半个时候,有人策应。”
霹雷隆。
赵胤俄然转头? 看向时雍。
白马扶舟看一眼赵云圳,目光扫向时雍,见她一脸安静,又是一笑懒洋洋转头叫身侧的人。
从官道上传来的马蹄声更加地近了,为首一人,身上的乌黑盔甲反射着淡淡的月光,俊美的面庞被暗夜笼在阴暗里,似明似暗,看不清楚,但时雍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顿了顿,抽泣。
“不能让他们走!”
“我来护你。”赵胤双脚一夹马腹? 丢掉没有箭支的弓弦? 一剑挥开飞来的箭矢,抢过一个兵丁手上的长枪,“跟我来!”
庚一凝眉:“多少人?”
时雍纵马疾走,“鸣镝。”
合围青山镇的是永平卫赖安批示下的五千人马,另有青山镇那些丧尸般被勾引的猖獗百姓,不走只要死路一条。他们要杀赵云圳,哪怕是拼尽最后一兵一卒,也必然要赵云圳的命。
赵云圳沉默不语。
时雍转头看他一眼,双臂拥住赵云圳? “你来护我!”
他们如拧成的一把钢刀? 杀得围堵的兵丁直直后退。
“大黑。”
青山镇街口围堵的人群冲了出来,被断后的锦衣卫拦在街口。
很久,在过耳的冷风中,传来他幼沉的声音。
两侧青山恍惚不清,被天涯那一轮暗淡的远月映成了一个起伏的表面。
时雍的面前,只得见赵胤身着甲胄的背影和他挥动的长枪。
咀!
“是你该死!”
赵云圳稚气的声音带着几分欣喜,从山林里传来。
赵云圳看着倒下的人,小声反复喃喃。
麋集如蚁,杀声不竭。
“他们如果跑了? 我们一个都活不成? 十足都得死!”
赵胤冷声,“庇护太子。”
赵云圳小眉头舒展,“给谁传信?”
背后有马蹄声和喊杀声,她没有转头,晓得赵胤就在她身后。
――――
也是悍将,刀都砍出了豁口。
机会稍纵即逝,时雍来不及多想,紧紧抱着赵云圳往前跑,两侧不时有人提着刀枪涌上来。
“我们不救阿胤叔,他会死。”
谢放一咬牙,“是!”
“赵胤人呢?”
马蹄带出了一起的鲜血。
长风远去,远月无声。
一行人不知走了多久,庚四俄然大喊一声:“老迈,火线有人过来。”
赵胤一枪斩杀追上去的一个校尉。
火线是黑压压的人群,地上是密密麻麻的尸身,赵云圳在她怀里生硬地绷住身子? 一张小脸也绷得紧紧。
人群里的陈红玉认识到她要做甚么,厉声吼怒,“你不要命了?太子如有闪失,你九个脑袋都不敷砍的!”
时雍没有安抚,没有禁止,任由他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