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农。”
他低低的声音，只要时雍听到。
“父汗。你把我的人如何样了？他有没有奉告你，他是我的人？父汗，虎毒不食子，你怎可鞭责儿子后，又抢儿的人……”
还挺共同。
“滚归去，面壁思过！”
“哼！”来桑撑地爬起来，听着内里的动静。有为没有喊叫，但杖打的声音一下下传入帐来，让他晓得，告饶是没得用了。
时雍深思着，淡淡道：“那还烦请大汗为小人备上银针一副。”
草原女子是养不出这等纤手的吧？少年巴图喉咙发干，视野跟着女子行针的手指腾跃，心脏也跟着腾跃，加快，不受节制。
巴图气得胸膛起伏，闻言重重喘几口气，虎目灼灼瞪着来桑，一副快被这孽子气死又不得不忍耐的模样。
面前是一个绡纱女子素手执银针，盈盈的笑容。
话落，他看到大汗中的模样，愣了愣，一脸不解。
时雍看他情感安静，没再像刚才那样目光灼灼地看着本身，也不再如同炸毛的猛兽普通，充满了对入侵者的进犯，而是像平常的患者，对大夫诉说本身的病情。
有为头低下去，“请大汗惩罚。”
“大汗息怒。”
“再不滚，你是要吃军棍吗？”
但是看到时雍的眉眼，那种少年的意气之争又让他压不下那口气，“那父汗干脆打死我好了。”
时雍勾唇，缓缓行针。
时雍为巴图重新摆了摆椅子，表示他躺下。
“让我出来，滚蛋！你们让我出来。”
巴图没有说话，幽深的眼神落在时雍的脸上。她安静地站在那边，低垂着头，唇红脸白，比普通的少年郎更加漂亮，看着和顺，端倪却模糊透着凌人之气。
“孽子！”
时雍轻唤两声，看着面前这位草原枭雄，内心有那么一刹的设法：若她现在直接抽刀，或者给这位大汗脑袋上开个瓢，能不能全须全尾地逃出兀良汗大营。
“父汗，你……”
“如此行针，可减缓大汗颓废之症、补精益气。”
阿农拱手，“领命。”
“这里。”
“阿农！”
“此为阳明头痛。阳明病乃外感病程中，实火邪热炽盛。《伤寒论》阳明篇云:阳明之为病，胃家实是也。前额痛，眉棱骨痛，眼眶发胀等症，都是胃经头痛，可辅以葛根汤一类治胃病的药……”
“让他滚出去。”
内里传来来桑大喊大呼的声音，巴图的侍卫试图拦他，可这家伙长得人高马大，威武结实，又是兀良汗的皇子，脾气夙来暴躁，侍卫们也怕来桑秋后算账，不敢真把他如何。
巴图额头上青筋都涨了起来。
“此处头痛，属太阳头痛，又称枕骨头痛，《冷庐医话》说：头痛属太阳者，自脑后上至巅顶，其痛连项。这是膀胱服从平衡产抱病变的表症。那得用桂枝汤，若脉紧无汗，则用麻黄汤。”
时雍赶在巴图拽她前出口。
巴图却不睬他，表示时雍持续，眼神超出来桑，看向他背后跪地的面具男人。
“别的另有太阴脾湿头痛，少阴心肾头痛，厥阴肝头痛，血虚头痛，淤血头痛………”
“你们……这是在做甚么？”
他指着时雍，又重申刚才的话。
来桑肇事，影响不小，可来桑刚从灭亡线上捡回一条命，巴图除了骂他几句，不能再暴打一顿，直接弄死他吧？
这家伙声音太大了。
一个侍卫模样的男人出去，听了叮咛，回身出去，很快拿来银针和艾灸之物，放在一个小叶紫檀的托盘里，躬身呈上，又冷静退了出去。
“来人。”巴图没跟他客气，直接叫来侍卫，“拖下去，五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