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不再多言。
赵云圳眼圈红了，看着他道：“我又不在旁人跟前说，我只在你的跟前说。阿胤叔，你会出售我吗？”
赵胤冷冷道：“祸从口出。我没教过你吗？”
光启帝赞成地看了看他，叫李公公端来茶水，喝了一口，“那此事，就没有线索了吗？”
小家伙双手冷得像冰块一样，直往他怀里钻。赵胤握在掌心，不悦地问：“殿下为安在此？”
年底岁尾，天子也忙。
顿了顿，他又弥补。
赵云圳想了想道：“那我不出宫了，留下来陪父皇吧。”
小孩子最是敏感，大人常常装得辛苦，实在早已被他们一眼看破。
赵云圳嘟起了嘴巴，愁眉苦脸地嗔他。
光启帝眯起眼看他，点了点头，“兀良汗朝内分为两派，搀扶来桑之人甚众，也能够是有人明知此子不堪大用，不得不使些手腕……”
与兀良汗的战事在过往的军情奏报里便有交代，回京前，赵胤也曾传信入京，二人交换半晌，赵炔对赵胤在卢龙塞实施的“三人行”法律很感兴趣，问得非常详确。
赵胤身子微僵，一记重锤拍在他后背。
“《锦衣春灯》？《引箫记》？《玉宫屠龙》？《真身御女决》？《花事品鉴》？”
“不可！”赵胤想也不想就回绝。
看到天子眼里浮起的庞大光芒，赵胤抿了抿嘴，终是没有说甚么，“陛下保重龙体，便是微臣之福，天下万民之福。”
“军机机密，岂能随便旁观。”
他是天子，九五之尊，却有太多无能为力之事。对赵胤，他常觉亏欠，可禅师戒言、先帝叮咛，又不能不遵。
很较着，小孩子甚么都懂。
光启帝愣了愣，重重咳嗽起来。大战之时，赵胤公开将一女子带在身边，这本就不成体统，见天子咳嗽减轻，赵胤赶紧低头请罪。
“你啊。”
光启帝接过书册，稍稍翻看，眉头微跳。
赵胤站起来，朝光启帝行了个礼，将宋阿拾如何助他清除营内大患，想出“三人行”之策，包管了战时大营军心稳定，为获得最后胜利火烧敌营等事迹一一道来。
一句句读来，中间的李公公都涨红了脖子。
光启帝感喟，看他的目光里有浓厚的暗影，“道常师尊已圆寂多年，他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光启帝又道：“堂堂多数督，即便不能娶妻纳妾，陪侍女子也当有几个。不然，这冗长工夫当如何打发？纵是朕能赐你繁华繁华，谁又与你共享繁华？”
赵胤还没开口，背后就传来脚步声。
光启帝长叹。
赵胤道：“他没那脑筋。”
“噢。”赵云圳不是完整没有端方的孩子，一听这话，垂动手来，不再去抢他的书了，但还是刚强。
赵云圳尖叫，大笑起来。
小孩却很当真，双眼黑幽幽地看着他道：“非论旁人许你甚么高官厚禄绝世美人，你都不会出售我，叛变我，是不是？”
光启帝道：“现在不疑了？”
“皇后娘娘即将临月，就这几日了。”
赵云圳满脸忧色，对着殿门跪下，磕了个头。
不料他有此一问，赵胤沉眉看着他。
“陛下请过目。”
因为战事紧急，火烧大青山蛇洞后，赵胤将缉捕的修炼人与执事者全数交由卢龙县和永平府衙门主理，因为邪君和大小头子十足伏法，卢龙衙门便将此案告结束。
殿内传来重重的咳嗽声。
他转头，看到李明昌。
李公公笑着昂首，在打仗到赵胤的视野时，目光微闪，使了个眼色，与他一同走到殿门外边，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