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乌婵力量极大，指甲被生生抠断，收回一阵“嚓嚓”的声音。
四周一片温馨，没有人说话，氛围诡异非常。
“那一年，你问我舍不舍得为你去死……我说舍得……你说你舍不得……现在……你舍得为别人去死……而我……竟然舍不得为你去死……为甚么我舍不得……为甚么……”
乌婵大喊：“阿时！”
时雍的身子撞在岩石边沿，滚落下去。
乌婵看到崖上火光点点，狠恶地挣扎，大声喊叫。
砰！
先皇舍不得穿的战甲，过世前给了他。
今儿是第一次贴身穿它。未曾想，软猬甲公然救了他一命。
――――――
“你沉着点！”陈萧急得大呼，死死拖住乌婵的胳膊，腰刀在岩石上摩擦出一串灼眼的火花。
时雍看着身上窜起的火苗，脸上奇特地透暴露一抹浅笑，直勾勾看着赵焕。
不过，当年得了软猬甲后，先帝已经不常出征了，向来没有效过它，谁也不晓得软猬甲是不是真如传说般奇异。
赵胤冷冷地盯着他，手指微微卷曲，一字一顿。
看了看赵焕和一行侍从，赵胤皱了皱眉，撑着一只手要坐起来。
但是，她并没有扑向那堆火器，而是与火器擦身而过。带火的身姿一个跃起，朝三生崖的西北坡滚落下去。
赵胤身子微微生硬，看着低着头的谢放，目光俄然一冷。
在这长久的时候里，时雍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假定。
“很好，很好。父皇公然把软猬甲给了你。如此珍稀之物，他没有给大哥，没有给我，却给了你，一个毫不相干的外人。哈哈哈哈，此究竟在好笑，好笑之极。”
楚王赵焕被反剪双手带到大雄宝殿的时候，头发披垂，目光涣散，像一个失了神态的疯子。而躺在佛像前面的赵胤，方才展开眼睛，衣服上满是血水，头发也是披垂在身上，只是神采比赵焕安静很多。
他面色惨白，眼里说不出是痛苦还是懊丧，望着黑洞洞的绝壁，又望向灰蒙蒙的天空，嘴里在喃喃自语些甚么。
终究，谁也没有勇气去扑灭那一堆能让人他们同归于尽的火器。
“你疯了！”赵焕看到时雍沾了火的披风，神采生硬。
“不――她没有！”乌婵倔强地梗着脖子，哭得稀哩哗啦，就是不肯意正视时雍坠岩将没法生还这件事，她被陈萧抓住转动不得，全部身子都冲动得颤抖起来。
赵焕眯起眼，死死盯住赵胤惨白的面庞，声音迟缓而冰冷，“我说时雍死了。不对，你的女人应当叫宋阿拾才对。她死了，跳下了三生崖，你对劲了吗？她是为你死的。三生崖上死，三世有缘人。她已经为你去投胎了，你为甚么还不跟着去，去陪她呀，去死啊！”
像他那样的老狐狸，如何会等闲让人算计？
“要同归于尽是不是？赵焕，你不敢，我敢！”
“我是你男人！”陈萧活力了，见她还在挣扎，用极力量扑向岩边，一副要为时雍殉情的模样。
那是寺里用于照明的一种特制火盆，里头盛的不是柴炭，而是灯油，时雍算计好了间隔，一脚畴昔，火盆架子回声倾倒，桐油烧到赵焕系在她身上的披风上，连同僧衣的衣角一起，敏捷燃烧起来。
“你说甚么？你再说一遍？”
方才乱箭丛中，赵胤浑身染血，若非穿了阿谁传说中刀枪不入的“软猬甲”，赵焕想不通另有甚么来由赵胤还活着，并且较着没有被伤及关键的模样。
赵胤俄然重重咳嗽起来，直直地看着他，一句话说得声色俱厉。
“你救不了她！”陈萧拼着力量将她拽了起来，气急废弛地紧紧勒入怀里，双手捏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