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王氏又将两个女子叫到了屋里，让王家嫂子把私底下为时雍筹办的糕点和小吃端出去。
时雍也感觉有点蹊跷。
“你诚恳跟娘说，这是如何了？姑爷给你委曲受了？我就说嘛，又是甚么汤池又是好言好语的哄着你，准没安美意……”
当初她变卖吕家的财产筹办离京的时候，本就用心想要留在顺天府，变卖产业只是打个草率眼罢了。这个庄子是她特地留下来的，环境清雅，少有火食，四周有十几亩地步，种着庄稼，分开前交代给了一个老管家把守，现在她无处可去，便躲到了这里。
“是吗？农庄里动静闭塞，我倒是未曾晓得。不过，周大哥盼了这么久，算是得偿所愿，是功德。”
时雍点头，“没有。不过我记得钱家老爷目光可高招呢，怎会就看上周明生了？”
兰氏刚下葬不两日，吕雪凝尚在孝期。
周明发展得人高马大，面相不错，但他一个顺天府的捕快，长年在京中行走，办得案少说也有千儿八百的了，如果办一桩案子人家就要嫁女儿，他也不会光棍到现在，更别说钱老爷家的女人了。
王氏与乌婵互换个眼神，坐下来拉过期雍的手，在手背上拍了拍。
这里的屋子远不如当初的吕家大院那么敞亮大气，但被她拾摄得洁净整齐，一桌一椅，非常简朴。书案上另有她正在誊写的经籍，墨痕未干。
刚过晌午，姐妹俩沉默地行了一程，不约而同的说。
“那是周明生走好运。”
王氏一怔，“他甚么事？”
“娘……”时雍发笑，打断她，“赵胤没有欺负我，我是在想周明生的事情。”
周明生站在饭店门口迎客，看到时雍和乌婵带着侍卫丫头过来，脖子伸长看了看，不见吕雪凝同她们一起，略微有些绝望，但很快又规复了平常神采。
“周家婶子，你这是出大福分了。儿子职升锦衣卫，娶钱家的大女人，双喜临门啦……”
“嗐！”
“幸亏我脸皮厚，不然叫大娘这么夸，就该吃不下了，糕点全便宜了阿拾……”
她是不会来的。
“阿拾……”周明生刚喊出口，又赶紧打住，拍了拍嘴巴，笑着拱手，“明光郡主，少将军夫人，二位内里请。”
可再如何说，攀亲是功德，她没来由多说。
乌婵看她半晌说不到重点，剥着瓜子，假装不在乎隧道：
她说得眉飞色舞，看时雍没甚么反应，又突地住嘴。
“这都是娘专门为你们备着的，早夙起来就打好了糕子，热乎着呢。内里那些人，可没得吃。”
吕雪凝面色以看得见的速率窜改，随即一笑。
农庄里少不得要人做工，人是很多的。
看到时雍和乌婵，她微微一笑。
“恭喜恭喜，那但是个心灵手巧的女人，传闻长得也是水灵灵的，求亲的人都踏破了门槛，倒教你家阿生捡了个便宜……”
“谁招惹你了？”
时雍笑道：“不必相请，这本是我家，熟得很呢。”
时雍哭笑不得。
有两个小丫头端茶生果点出去，时雍看了她们一眼，吕雪凝赶紧解释道：“都是庄子上帮仆人家的女儿，我眼下身边没有得用的丫头，管家便同他们父母要了人来，在我家里打打杂，也赚些人为。”
王氏眉一挑，又暴露她那典范的刻薄和八卦眼神，然后抬高了声音。
时雍换上笑容，拉了她的手，“没有。”
王氏随即笑了起来，脸上有些高傲。
吕雪凝垂目，手指几次在洁白的绢子上搓揉，指节都捏得泛白了，声音却非常的浅淡：“舍得如何？舍不得又如何？我与他终是此生无缘。他能得一良妻，于我而言，也是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