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大过年的,你为何不关张呀?”
腊月三十,年关至。
“呃?”时雍好笑地瞪他,“堂堂侯爷,说这话合适吗?”
军中会在本日设酒菜大宴,身为五军都督的赵胤,必得与将士们痛饮一番。
“但是……”
“快。春秀,这套头面包上,另有这个、这个、这个也十足都给我包上。子柔,去把我箱子里那对镯子也拿出来,一并带上……”
白马扶舟并不在乎他的毒舌,温声一笑,“早就听闻王氏饭店味绝天下,一向没有机遇来尝一尝。恰好――”
时雍对这些礼数浑不在乎。
昨日王氏便派人来给她送了吃食,那些烟薰卤味和小吃糕点,完整勾起了时雍肚腹里的馋虫。她驰念阿谁小院里长久的光阴……以及,王氏的饭桌。
时雍看看他,又转头看看赵胤,满脸写满了不解。
毕竟赵胤这个男人非常陈腐,大多数时候都很守端方。
问这话的时候,时雍实在不肯定。
他收起了昔日“严父”的威仪,阔别了他们的糊口,不再横加干与,更不再对赵胤的决定指手画脚,好似当真把身上的担子都交给了他,一心一事为先帝守陵去了。
赵胤顺手拉她过来,神采淡淡:“卷财无妨,窜匿有罪。”
时雍侧身望一眼白马扶舟。
他也看过来,与她四目相对,眸底潋滟生光。
“阿拾在做甚么?”
“没甚么但是了。你快去换一身衣服。这是为你筹办的,一会儿你就说,是你给爹娘的年礼。”
王氏不晓得她会来,难堪地看了看她,又看看赵胤,眉头鼻子皱成一团,吭哧吭哧隧道:
……
包店过年?
没处所过年?
春秀诶地应一声,刚小跑两步,昂首就看到门口矗立的人影,吓得呀地一声,手上的木匣子啪塔摔在地上,一副作贼心虚的模样。
“如何?难不成侯爷怕我卷财窜匿?”
离得比来的春秀更是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双眼无辜地抬起。
时雍迎上他的视野想了想,放动手上的东西,一个轻笑莞尔,便朝他款款走近。
娴衣皱起了眉头。
时雍笑盈盈地点头,“有甚么口舌可说?反正府里无人,有她在家,下人们一个个循规蹈矩,也不纵情,干脆我走了,各自安好。”
时雍转头,将一个檀木盒子塞到她怀里。
自从赵胤晓得出身,甲一窜改是最大的一个。
“侯爷,你有事自去忙吧。我们家不在乎那些虚礼,请不存候,父母也不会见怪……”
她翻箱倒柜,好像一个离家出走的人,正在清算金银金饰。
她的话说到这里,见赵胤神采冷肃地看着她的背后,不由愣了愣,止住话头猛地转头。
大红的灯笼,标致的窗花纸,全城张灯结彩,这便是过年了。
“那厂督慢用。”
大朝晨,时雍便高欢畅兴地发了一些利是银子下去,受了下人的谢恩,便回房筹措起了回娘家要带的礼品。只等赵胤前脚一走,她后脚便能够开溜了。
赵胤没有乘坐马车轿舆,而是骑着乌骓,一马抢先走在前面,端倪英挺,俊朗无匹。而时雍坐在马车里,由一群戎装的侍戍卫送着,不时撩着帘子往外张望,偶尔暴露一个浅笑,脸上尽是温暖的忧色。
遵守往年的旧例,这一天,赵胤晨起便要前去犒军,展转数个虎帐。
鼓楼街一如平常。
“东厂恰有一群没处所过年的家伙,本督就带来了。”
“赶巧了,东厂这位爷有的是银子,肯花大代价,包了娘这店过年,你说,娘那里能让到手的银子飞走喽?”
“多数督,过年大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