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胤嗯一声，“出去。”
很较着，是晏靳新的办事才气和手腕，都不如白马扶舟，这才垂垂被抢了风头，直到最后丧失了阵地，让锦衣卫沦为了东厂的从属……
天子之器由天子所用，只要用起来合手，用哪一个不是用呢？
杨斐说得痛心至极。
他双手微微发颤。赵胤却看也不看他掌心的马鞭，冷冽隧道：“劳烦郑将军自行到军务司领罚。明日，本王要亲身过问。”
这几年甲一少有返来，只要管家刘伯领着一群仆人们等待，平常打理。朱九和杨斐等留京的侍卫都早已另有别宅，是以，无乩馆竟是无形中荒废了下来。
一个争，一个不争，成果可想而知。
“殿下恕罪……”
这个晏批示，赵胤打小就熟谙。他算是典范皇亲国戚，权臣二代。他的母亲是永禄爷独一的亲mm梓月公主，他的父亲是当年助先帝靖难的驸马都尉晏二鬼，若论身份背景，晏靳新涓滴不比白马扶舟弱。能够想见，若晏靳新当真要与白马扶舟一较是非，必将会如他所说，权臣内哄、内斗，丧失的是大晏朝廷……
谢放没有昂首去看自家王爷的神采，一本端庄地回道：“玩忽者，杖六十。失礼者、罚俸半年。不敬者，杖一百流三千里。”
不过半刻工夫，热茶方才端到房里，杨斐便仓促赶来，站在门口存候。
“王爷？是您返来了？”
谢放内心惊了一下，看赵胤安静的面孔，低头看了看手上的茶，冷静放下，候在中间。
郑宗的神采一变再变。
赵胤夙来不勉强人，也就由着他去了。
无乩馆还是当年赵胤拜别时的模样，只是门房的灯火仿佛略微暗淡了一些。
“天儿不早了，爷早些歇着吧，明儿一早还要入宫见驾。”
他本来是吃准了赵胤刚回京师，又因斩杀刀戎一事身负血案，行事必定会收敛很多，绝对不会地盘没有踩热就惩罚守城将领，落人话柄，这才敢在赵胤面前放肆。可现在看赵胤底子就没有半分害怕，还铁了心要惩罚他，这才有点慌了。
众侍卫恨得牙根都咬紧了。打锦城王的脸，就是打他们的脸，回京就受此礼遇换谁内心都不舒坦，恰好又拿人家无可何如――
“谢放――”
“得闻殿下入城，部属不敢迟误便仓促过来了。”他昂首，看着赵胤的脸，“六年了，爷可安好？”
谢放内心犯嘀咕，但是赵胤没有窜改决定，他便不会多问，应一声，便出去。
谢放上前，拱手道：“部属在。”
“恰是因为晏批示的步步让步，锦衣卫这才垂垂落了下风。到前面，有甚么事情，陛下都不经锦衣卫，直接差由东厂去办……而东厂人手不敷，又掉转头来从锦衣卫要人。如此循环几次，加上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只尊白马而不敬晏批示，不过几年时候，锦衣卫仿佛已沦为东厂的喽啰、部属衙门，任由东厂差谴……”
“你不必自责。”赵胤安静地看着杨斐，眯了眯眼，语声淡然隧道：“白马扶舟若想弄权，又是谁能禁止得了的呢？”
赵胤面无神采地点点头。
如何惩罚？
“不急。”赵胤抬起眼，看他一下，“你看炉子上的水烧好没有，再泡两盅茶水来。”
他当初找到赵胤要留守京师，赵胤曾要许他官职。以杨斐的功绩，不说千户，便是再往上升也是受得起的，可杨斐不肯，独一的要求是“不受束缚，闲散安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