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晚笑道：“春香这丫头在老太太院子里服侍久了，本领没见长倒是长了一身的气势。依她的性子，我这么将她扔出去害她颜面扫地，她如何能够就这么善罢甘休？定会喧华得令这一整条街都晓得我是个不敬长辈的，好拿捏我们。但是我方才让人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刚要闹的时候被那位曹家舅爷身边的婆子拦住了，那婆子劝她先忍忍，她便当真忍了。”
春香偷偷瞥了曹达一眼，稍稍止住了哭声：“这……这大女人与普通的主子不一样！在都城的时候她就放肆霸道，没法无天，传闻她手上还出过性命！奴婢本来就有点怵她，本日也是为了爷您才敢去与她周旋。不想话都还没有说两句，她就动起手来了。下次，下次奴婢直接去求见三太太，三太太性子软和，跟个面团儿似的，只要我搬出老太太这根定海神针，她必会万事都顺着我们。”
曹达却没有想要温存的意义，他又问道：“你方才是如何惹怒那位大女人的？”
贺林晚道：“父亲，你这么说，老太太和表舅一定会信，只会觉得是母亲让您在帮她推委。”
贺光烈与曹达这一顿酒喝到了上半夜，返来的时候卫氏已经撑不住睡下了。
贺光烈理了理方才换好的常服，随口道：“陈大人本日走顿时任，我们总要欢迎一番，幸亏陈大人推了饭局，不然本日这一顿酒怕是免不了。”
实在提及来贺光烈回家真不算晚，但是自从卫氏有了身孕以后，贺光烈每日都尽量推掉应酬趁早回家。
世人闻言不由寂然起敬，几次举杯向贺光烈敬酒。
贺光烈也想起来这回事，脸不红气不喘地摆出严肃的面孔瞪了贺林晚一眼：“皮痒了是不是！”然后在卫氏和贺林晚的笑声中面无神采地走了。
……
贺光烈安抚卫氏道：“你别担忧，我顿时写封信归去奉告老太太，这不是你的买卖，是营里兄弟们合股的谋生。”
贺林晚出去的时候恰好闻声了这一句：“父亲口中的陈大人但是新上任的东临督抚陈豫？”
贺林晚这么说是有典故的，有一次贺光烈有一个推不掉的酒局，谁晓得他吃到一半酒兴正酣之时俄然想起来早上出门的时候卫氏说了一句想要吃南市一家店里的招牌酸枣糕。贺光烈当即跳了起来，扔下一干同僚缓慢地跑去南市去买了一包酸枣糕，然后眼巴巴地送了返来。
“如此说来，方才你让人将春香扔出去也不是一时愤恚所为，而是为了摸索？”卫氏沉吟道。
春香羞怯一笑，将脸埋进了曹达的怀里。
曹大爷闻言神采稍缓：“此次我把娘子留在家中，单单带了你来东临，就是晓得你是个聪明得用的，你可要给我争气些，等你家爷挣到了一份大师业，天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曹大爷曹达三十七八岁的模样，生得白净斯文，留了短须，看着像是个读书人的模样，见春香半点有效的话也没有还在那没完没了地哭闹，他皱了皱眉头，耐着性子道：“你不是说贺家内院的主子们都要让你三分吗？如何本日闭门羹，连三太太的面都没有见到？”
春香当即表态道：“爷你放心就是，秋香与我也算是一起长大的，要她帮我们不是难事。”
贺林晚看着贺光烈的神采就晓得，老太太在信中的语气必定是更加不客气的。
说到这里贺光烈深吸了一口气撇过甚去，卫氏拍了拍他的手臂，用心笑着道：“是我的错，我小瞧相公了。”
曹达闻言想了想：“你先消停些别想着如何归去告状！先熟谙熟谙这里的环境，看看能不能联络上这个秋香，说不定另有效得上人家的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