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允这才开口道：“我猜想，圣门圣主出自……慕家。”
“当然要查！”贺林晚道，“我们要快点把圣门圣主找出来，既然有了线索，焉有不查之理？”
宁易没说话，内心却晓得，以杨太师的为人，八成不会遵循天承帝的意义答复。
“范允说圣门圣主是慕家人？”贺林晚沉吟着问。
范允没有理睬宁易的讽刺，自顾自地说：“当初，陛下决定要肃除杨家之前，曾招杨序进过宫。陛下问他，当初圣门择定的天下之主是谁。陛下有此一问，实在是想摸索他，若他给出的答案是当今陛下，并承诺让圣门仕宗今后尽忠的话，或许杨家的结局会有所分歧。”
“不是没有这类能够。不过从范允口中说出来的话，并不能全信。他现在恨你还来不及，又如何能够那么美意提点你这些？说是以范家旁支的安危作为互换前提……”说到这里贺林晚讽刺地一笑，“连本身的妻儿子孙都护不住，那里另故意力去护别人？他范允可不是这么高风亮节之辈。他奉告你圣门圣主的身份，真假尚且不知，但八成是另有目标的。”
范允沉默了一瞬，“范家嫡枝一系已尽数折于你手，这是我范允的报应，范某已然认命。还请你们高抬贵手放过范氏旁支，他们与杨家的事并无连累。”
贺林晚想了想，“如果圣主真是慕家人，倒是有一人合适。”
宁易嘴角轻勾，一脸漫不经心，“范家的人都要死绝了，我是谁，还首要吗？”
“以是他离京的那几年，实在是暗中藏身在杨老太师身边？”
范允说完这句，仿佛就再没有多余的精力与宁易周旋，缓缓闭上了眼睛，不再开口。
“本来是你！竟然是你！”范允悲怆大笑，“我觉得以杨序那样朴重的脾气，不成能教出一个会进宫当寺人的杨家后辈，屈辱杨家门楣，以是当初才忽视了你的身份。没想到竟然铸成此生大错！”
“范大人这一回想要用此人跟我互换甚么？”
贺林晚点了点头，“慕知真幼年时也曾因才学而名动都城，却在盛名之时离京，外出游学了几年，返来以后便再也没有才名传出，这一点确切可疑。”
宁易脚步一顿，回身看向范允，如有所思，“范大人临死前还想拖谁垫个背吗？”
贺林晚却道：“这件事你先别管了，我让李毓的人去查。晋王府当初与慕家干系匪浅，让他的人去查，事半功倍。”
“晓得了。”宁易点了点头。
“你思疑慕家，另有别的根据吗？”宁易问。
宁易没有承认，但也没有否定。
宁易淡淡地看着范允，“范大人的遗言，我总得来听一听。”
范允：“猜到了一点。”
范允道：“杨序为人朴重，不想把圣门的人牵涉出去，又不肯欺君。听了陛下的问话，只叩首请罪，还劝戒陛下不要听信外头的传言，说天下人只会记得阿谁给他们带来安宁糊口的明君，而不会在乎圣门选定了谁。但是陛下对他这番答复并不对劲，反而在内心认定了他与圣门支撑的是一向是晋王。而杨序一心保护的小门徒，那位圣门圣主，对此不但没有任何表态，还就此藏匿了，躲在暗处眼睁睁的看着他恩师一家子赴了鬼域。他当初如果肯站出来，表示归顺之意，杨家也不至于落得那副了局，你说这位圣门之主是不是忘恩负义，狼心狗肺之辈？”
这个答案让宁易有些惊奇，不由得挑了挑眉。
范允闭了闭眼，喘了一口气，“你不是圣门的人。”
范允强撑着说到这里，身上的精力量已经流失得差未几了，靠在牢门上，半闭着眼睛道：“我与慕家斗了大半辈子，对慕家的体味不比对自家的体味浅。别看慕家现在瞧着像是日薄西山不比当年了，那不过是穆如松阿谁老狐狸韬光养晦的手腕罢了，他这招骗得了陛下和天下人，骗不了我。只要这个老东西不死，慕家就不会那么轻易式微。放眼全都城，有本领将圣门圣主的身份藏得如此密不通风的，也唯有一个慕家了。”